如果说之前那些都还只是巧合,可当这个诡异做出这种只有拥有感情的生命才会有的举动时,这还能是巧合吗?
    这将意味着,特殊部门对诡异的了解,也许要因为这个诡异的出现而推翻了。
    下一刻。
    新来的诡异缓步往前走,轻而易举挣脱开了盲女的手,并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所有人哪怕看不清两个诡异具体的禁忌,但也能感觉到,新来的诡异每走一步,身上的诡力似乎在压制对面的诡异。
    对面的诡异没有任何情绪,不会愤怒也不会生气,它就这样盯着对面的诡异,主动激活了自己的禁忌,试图压过对面的诡异。
    双方似乎在争夺着对这个地方的权限,试图将对方的诡域驱逐压制。
    夹在其中的人类们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这种氛围让唐珠感到了强烈的不安,又怕自己出声会影响到哥哥,满脸的焦急,眼眶甚至不自觉流出泪。
    新来的诡异似是顿了顿,又回头看了眼唐珠。
    而这个举动,也都被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他们恍惚了一下,仿佛真的从这个诡异的举动里,感知到了对盲女的担心。
    接着,这个诡异似乎加快了行动,它一步又一步往前走,然后将所有的诡力悄无声息包围住它,再然后——当着所有人面,一口一口把它给吃光了。
    诡异感知不到疼痛,但在危机生命安全时,所爆发出的反击看的所有人头皮发麻,不敢想象要是他们直接面对这样的诡异,会死的有多快。
    可这些反击,都轻而易举被新来的诡异压下去,它的诡力化作无形的怪物,把周围逸散的禁忌与诡力全都吃的一干二净。
    模糊的身影似乎清晰了一些,露出了一张格外清俊的脸,只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将这张脸衬的有些诡异而不撕活人。
    那一瞬间,有个人类忍不住惊呼骇然道:“唐浩?”
    所有人下意识看向他,心里疑惑又不解,这个人认识这个诡异?
    盲女听到熟悉的邻居声音,以及她清楚喊出的那个名字,似乎更加印证了刚刚那个诡异,就是自己的哥哥。
    她急忙抓住这个邻居,声音带着急切和哭腔:“我哥哥怎么了?”
    四周太过安静,她看不见,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被拽住的邻居嘴巴磕巴了一下,陡然变得僵硬了起来,她忽然想起来唐珠的哥哥,也就是刚刚她嘴里喊出的那个名字的主人,其实早就死了。
    死在了诡异手里。
    可现在,他回来了。
    他变成了诡异。
    小区邻居大脑嗡嗡作响,难以思考,就这么煞白着脸,惊恐又惶然的看着对面的身影,一身的黑衣,配上过于惨白的死人脸,外加上那双漆黑的眼眸,简直比诡异还要诡异。
    那一瞬间,四周再次陷入寂静。
    唯有唐珠锲而不舍的声音响起:“我哥哥怎么样了,为什么没有人说话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和小声啜泣,像是绝望的小兽寻求着庇护和温暖,直到一双冰冷的手忽然将她搂住,像是从前那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仿佛在说,别怕,哥哥在呢。
    这样温情的一幕,看的所有人更加毛骨悚然,同时又生出难以形容的震撼和莫名的酸胀与感动。
    也许是因为,明明已经死去的人,却以人人都坚信没有感情的诡异身份归来,依然还记着妹妹,并为了保护妹妹杀死……哦不对,是吃掉了另一个诡异。
    这一切的一切,都格外的不合理且不可思议。
    尤其是长期与诡异打交道求生的处理员们,更是能理解诡异吃掉诡异这个画面以及这个事情,究竟有多么不合理。
    按照他们严谨分析结果来看,不管是弱小的诡异还是强大的诡异,诡异与诡异之间没有所谓的吞噬与互相残杀,它们更像是水里擦肩而过的同类鱼,你杀你的人,我杀我的。
    彼此互不打扰。
    如果彼此的禁忌正好形成克制,也仅仅只是克制,由权限更高的诡异杀掉人类,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禁忌,而这个诡异,也一样寻找下一个,没有诡异会因此而争夺或者争吵。
    就好像,它们天生就没有这个情感。
    可这一切固有认知,还是在这个陌生诡异身上被打破了。
    它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吃掉其他诡异,并且疑似对人类,也就是那个盲人女孩态度很是特别。
    从刚刚盲人姑娘说的话来看,这个诡异似乎是她的哥哥,而旁边那个直接喊出唐浩的人,是与盲人姑娘相识。
    一瞬间,善于分析的处理员们就将真相猜的八九不离十,唯一无法猜测出来的,就是这个死去的人,又是怎么变成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