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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姜央
    上午基本已經差不多忙完了儀器設備的事情, 從食堂出來後沒多久就把剩下的工作處理完畢,不到三點邊慈的工作就已經收工。
    周棉棉和許靈他們那邊還沒弄完,邊慈先回到酒店收拾東西, 她這次帶的東西并不多, 昨天才一晚上的時間, 也沒怎麽動, 很快就整理好先拎着箱子下樓。
    車停在酒店前面的一塊空地,對面就是海, 路邊停靠着很多車,還有幾個擺攤賣面包的小商販, 前面海邊不少人都站在邊上手裏拿着面包屑喂海鷗。
    邊慈托着行李箱,腳步頓了下,也往海面那邊看了眼,海鷗從水面上飛過,翅膀拂過水面又叼走路人手上的面包屑。
    “要過去看看嗎?”
    梁靳白聲音從身後響起。
    邊慈一轉頭,才發現他就站在車門邊,身上穿着一身黑色沖鋒衣, 手邊是剛剛撚滅的煙頭, 他剛才站的位置地板上已經有一堆煙蒂。
    邊慈抿唇, 搖了下頭,
    “不要。”
    她其實是有點害怕這種鳥類的, 小時候在公園玩的時候還差點被白鴿吓到。
    梁靳白走過來,将煙蒂丢進一旁的垃圾簍裏, 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幫她搬到後車廂。
    邊慈沒說話,也沒主動提中午食堂的事情, 只走過去開口道,
    “我們這次只去這一個鎮子嗎?”
    下午聽周棉棉她們說, 好像他們這半個多月主要就在他們今天要去的這個鎮子。
    車子後備箱很大,東西也很多,還有不少是帶給鎮子用的醫療用品,梁靳白把空間挪開位置,單手将行李箱搬上去,黑色沖鋒衣袖口卷起來,露出一截冷白手臂,彎曲用力的時候能看見上面的青筋繃起的很明顯。
    他點了下頭,臉上神色很淡,關上後備箱,走到前面拉開前面的車門,從裏面取出來兩瓶當地賣的汽水,擰開瓶蓋遞給邊慈一瓶,
    “這下面的村莊很多,半個月的時間全部跑一遍效率很低,這個鎮子是附近比較中心的位置,其他村子的人過來距離比較合适。”
    邊慈明白過來,握着手上的汽水瓶。
    前面海面上有越來越多的海鷗飛過,有小孩子手上的食物被搶走,抱着家長哭起來。
    邊慈看見忍不住笑了下。
    梁靳白側眸看了她一眼,“還有半個小時才出發,要去喂嗎?”
    邊慈搖了下頭,擡頭看了他一眼,猶豫着要不要問中午食堂的事情。
    “想問什麽?”梁靳白視線看着前面的海平面,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麽,淡聲開口道。
    “程莺是藍鯨的前貝斯手是嗎?”邊慈開口,觀察着梁靳白臉上的表情。
    “嗯。”梁靳白臉上神色很淡,看不出什麽情緒,“你看過的那個紀錄片很多素材都是她錄的。”
    邊慈握着手上的玻璃汽水瓶,感覺心裏有種很異樣的感覺,“你們關系很好吧。”
    她說不出這種感覺,只是想到那個紀錄片裏程莺追着梁靳白跑出去,叫他名字的語氣。
    “還不錯吧。”梁靳白平靜地看着前方,語氣聽不出太多的情緒,“樂隊是她號召組建的,經費場地成員也都是她一個人忙來忙去。”他沉默了會兒,“沒有她的話,應該沒有藍鯨。”
    邊慈聽着他說的話,沉默了會兒,“那她是怎麽去世的?”
    很顯然,剛才在食堂的時候陳賦的意思應該是程莺已經不在了。
    梁靳白沒有回答。
    湛藍色的天被倒映在水面,遠處的還能看見山延綿得很遠,前面的大樹下有幾個年輕女孩正在拍照。
    “準備出發了。”梁靳白喝完手上的汽水,起身往前面的超市走過去。
    邊慈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攥了攥手掌心。
    “小姑娘要買果子嗎?”
    前面一個老太太忽然開口說話。
    邊慈微怔,走到她攤子跟前,注意到她上面擺放的都是一些看上去外觀不太好看的水果,品類也不是很大衆,所以來往的游客很少留意。
    “奶奶幫我全部包起來吧。”
    邊慈想到昨天買花的那個老太太,又想到周棉棉他們估計都沒怎麽吃過這些水果,索性直接全部買下來,大家一起吃。
    老太太很感謝的把水果全部打包起來,邊慈看着上面的二維碼掃碼過去,發現收款的頭像是個年輕人,估計是老太太的家人。
    買完水果邊慈拎着一大袋子東西打算先放到車上,走過去的時候梁靳白剛好也從對面的馬路邊過來,手上也同樣拎着兩袋子東西。
    兩個人視線對上,梁靳白臉上神色很淡,走過來幫忙拎過水果,
    “怎麽買這麽多?”
    他語氣很平靜,好像剛才有關程莺的話題并沒有發生過。
    邊慈抿唇,前面拉開車門,
    “棉棉他們應該沒吃過這邊的水果,去下面的鎮子可以分給大家一起。”
    梁靳白沒說什麽,幫她把水果放上去。
    距離出發的時間馬上到,邊慈到駕駛座後面的位置坐下,低頭系好安全帶。
    梁靳白在前面駕駛座,旁邊的副駕位置上放着兩大袋東西,是他剛才去超市買的。
    車窗打開着,外面時不時有海風吹過來,還夾雜着路人開心的笑聲。
    邊慈也靠着車窗,視線看着前面的梁靳白
    只不過距離約定的時間過去了十幾分鐘,趙湛他們還沒過來。
    邊慈正想着要不要給周棉棉他們發個消息問問情況,忽然聽見前面梁靳白拿起電話,
    是趙湛打過來的。
    那邊似乎有點臨時意外,暫時來不了。
    “嗯,你們自己注意。”
    梁靳白挂斷電話,邊慈才開口問,“怎麽了?”
    “醫院那邊有儀器臨時出問題,他們要晚點才能過來,讓我們先開車過去。”
    邊慈愣了下,“不等他們一起嗎?”
    梁靳白搖了下頭,
    “那邊的對接人在等我們。”
    邊慈哦了聲。
    梁靳白将副駕駛上的兩袋東西拿開,放到後排。
    邊慈看着他動作,幫忙一起把袋子往一旁放了放,拎起來的時候她才察覺到裏面裝的全部都是零食。
    “為什麽買這麽多?”
    梁靳白臉上表情很淡,“到了你就知道了。”
    邊慈抿唇,沒說話,幫忙把袋子放好,低頭準備系自己的安全帶。
    “邊慈,”梁靳白視線看着她,神色很平靜,開口打斷她的動作,淡聲道,“坐到前面來。”
    邊慈微怔,手上動作頓了下,擡眸對上梁靳白的視線。
    他目光很淡,眉梢微微擡了擡,“沒忘記你是我女朋友吧?”
    邊慈扣着安全帶的手松開幾分,哦了聲起身從後面離開,拉開車門,下車到前面副駕駛那邊。
    梁靳白擡手幫她拉開車門,看着她坐上來。
    車門關上,邊慈低頭準備拉上安全帶,轉身弄了半天沒找到扣。
    梁靳白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傾身往前,拉過她手上的安全帶,低頭幫她系好。
    “謝謝。”邊慈下意識開口。
    梁靳白擡眼,視線落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挑了下眉,忽然開口叫她的名字,“邊慈。”
    “嗯?”邊慈無意識地偏過頭,下一秒下巴就被人掐住,梁靳白猝不及防地吻過來。
    邊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想到車窗外面還有人,只下意識地擡手想推開他。
    梁靳白按住她的手腕,帶着點懲罰性的咬了咬她的下唇,松開她。
    “你……”邊慈看着他,心跳的很快。
    “嗯,”梁靳白神色坦然,目光落在她臉上,依舊按着她的手腕,告訴她,“我親你了。”
    邊慈看着他,抿了下唇,表情有些茫然,悶聲道,“親就親,你咬我幹什麽……?”
    梁靳白看着她的表情,眼眸深了幾分,“那你要咬回來嗎?”
    邊慈耳廓有點熱,掙脫開他的手,“不要。”
    梁靳白挑了下眉,收回手,轉頭看前面的路況,語調平靜道,“機會幫你保留。”
    “……”邊慈偏頭看向車窗外,将關上的車窗落下來,風吹過來臉上的熱意也散開幾分。
    車子從海邊公路開過去,邊慈看着身後的人群越來越遠,沿途的盤山公路周圍都是綠化和樹木,跟以前在圖片上看見的一模一樣。
    邊慈看着車窗外的風景,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
    梁靳白手握着方向盤看着前面的路況,将側面的車窗也落下來幾分。
    風迎面吹過來,還能看見前面綿延的綠色大山上轉動的白色風車。
    邊慈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這種風力發電機,忍不住轉頭多看了好幾眼。
    車子平穩往前,已經能隐約看見兩邊的村落和田莊。
    三個小時後,終于到達目的地,梁靳白将車停在鎮子門口。
    後備箱的東西有些多,他們在等過來對接的人幫忙一起搬。
    已經下午六七點鐘,天還沒黑,沿着修建的公路能看見前面的湖泊和田野。
    邊慈跟梁靳白一起靠在車邊等人,這裏是鎮子的村口,前面路口放着一塊很大的石頭,上面用紅漆刻着姜央兩個字。
    邊慈有些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是村莊的名字?”
    梁靳白側眸看了眼,點了下頭。
    邊慈覺得很特別,“姜央,聽上去很像人的名字,好好聽。”
    梁靳白靠在車邊,視線平靜地看向那邊的石碑,淡聲開口,
    “這是當地人對蝴蝶的稱呼,他們認為,親人去世後都會變成蝴蝶飛回來。”
    邊慈微怔了下,看着那塊石碑的眼神又變了點,
    “居然還有這樣的傳說。”
    前面的路口那邊有聲音穿過來,叽叽喳喳像是有不少小孩在講當地的方言。
    邊慈剛在想是什麽情況,卻看見梁靳白從車子旁邊起身,朝着她擡了擡下巴,示意她,
    “人到了。”
    路口那邊跑出來幾個十來歲曬得很黑的小孩,後面跟着一個騎着電動車的短發中年女人,
    “你們跑慢點!”
    幾個小孩很快跑到他們車這邊,準備靠近又擡眼看了看梁靳白退後幾分,有點怯怯的。
    梁靳白走到前面,朝着騎電動車的女人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女人看見他們停下電動車,朝着他們走過來,
    “不好意思啊梁醫生,我來晚了,這幾個小孩子是小學裏的學生,過來幫忙我們搬東西,這次又要辛苦麻煩你們了。”
    女人年紀看上去四十來歲,很精練的樣子,普通話說的尤其标準。
    “這位是林院長。”
    梁靳白低頭跟邊慈介紹,
    “鎮子上就他們一家診所,醫院每年過來都是在他們診所駐紮。”
    “您好。”邊慈主動開口跟她打招呼。
    林院長也很和善的朝着她笑了笑,“要辛苦你了。”
    她說完,招呼着邊上的幾個學生,用當地的方言跟他們說話。
    梁靳白走到車後面,打開後備箱,把東西往下搬,幾個小孩子幫忙一起把東西往診所那邊搬。
    邊慈看見忍不住有些擔心,他們看上去個子小小的,這些醫療用品重量并不輕,但卻看見他們步伐輕松,争搶着往前比速度。
    似乎是猜到邊慈在想什麽,林院長笑了笑,安慰道,
    “放心,孩子們平常經常幹農活家務,力氣大着咧。”
    診所就在村口前面,大家一起幫忙把東西搬完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
    不過等忙完後,天也差不多已經黑了,這裏沒有大城市的燈火通明,卻隐約能看見雲野裏的燈光,以及延綿到很遠的兩側路燈,之前白天開車過來的白色發電機風車在晚上也能隐約看見。
    “辛苦了辛苦了。”
    林院長從診所出來,給邊慈遞過來一杯水,又準備過去給梁靳白。
    梁靳白站在診所前面的樹下抽煙,天幾乎黑的差不多,他穿着一身黑色沖鋒衣,姿态挺拔又随意,散漫地垂在一側握着煙蒂的手隐約能看見火光,視線卻有些放空的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晚點他自己會喝吧。”邊慈叫住準備過去送水的林院長,朝着她笑了下,“我車上還有東西,您能陪我去拿一下嗎?”
    林院長愣了下,放下水杯,點頭道,“好。”
    邊慈跟林院長一起把車上的那袋零食拿了過來,分給了今天過來幫忙的幾個小孩。
    大家分到零食都很開心,眼睛亮晶晶的用不太标準的普通話跟邊慈說謝謝,蹦蹦跳跳的抱着零食跑回家。
    梁靳白抽完煙進門,正好碰到最後一個領零食的小男孩,對方一看見他似乎瑟縮了一下想收回手,梁靳白沒說話,只轉身去前面倒水。
    邊慈注意到,低頭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開口道,
    “這些零食都是這個醫生叔叔給你們買的。”
    梁靳白倒水的動作頓了下,握着水杯擡眼看向邊慈這邊。
    小男孩愣了愣,看向梁靳白,“謝謝叔叔。”
    梁靳白眸色微動,不着痕跡的抿了下唇,淡道,“嗯。”
    對方抱着零食一溜煙跑出門。
    邊慈拿起空空的零食袋子,走到梁靳白跟前,
    “梁醫生,你是不是做好事會心虛啊。”
    梁靳白握着水杯,垂眸視線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表情沒什麽波瀾,只擡了下眉,
    “叫我什麽?”
    “梁醫生啊。”邊慈神色坦然。
    梁靳白淡淡點了下頭,低眸視線看着她,“不叫老師了?”
    “……”邊慈沒說話,将空袋子塞到他沖鋒衣口袋裏,轉身出去。
    他們的晚飯是直接在林院長家裏解決的,桌上幾乎全是當地的特色菜,做飯的是林院長的丈夫,廚藝很不錯,邊慈感覺比他們在雲城那邊餐廳吃的還要好吃,全程幾乎一直在低頭吃東西,只時不時聽林院長說話,
    “梁醫生,我記得你上一次來,還是十年前吧,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的。”
    “嗯,”梁靳白擡手幫邊慈杯子裏添水,“您跟當年看着差不多。”
    林院長笑着搖搖頭,擺擺手嘆口氣,“我都老了,頭發今年都白了一半,這附近的村莊醫療資源實在不夠,要不是每年你們醫院派人來幫忙,我都不敢想會是什麽樣子。”
    旁邊林院長的丈夫沉默着給她夾菜,話全程都很少,但夫妻倆看着關系很恩愛的樣子。
    飯吃的差不多,林院長忽然被隔壁叫走,她丈夫也起身跟出去給她送衣服,家裏只剩下邊慈跟梁靳白。
    邊慈也吃的差不多了,才忍不住問出自己的好奇,
    “林院長之前就認識你嗎?”
    梁靳白視線落在她臉上,擡手拿起紙巾動作很自然地幫她擦了下嘴,
    “十年前我跟老楊來醫療援助的時候她已經是這裏的院長了。”
    邊慈微愣了下,擡手摸了下自己的唇角,
    “林院長看上去還很年輕啊。”
    梁靳白将水杯遞給她,點頭道,
    “嗯,她是雲大醫學畢業的,畢業後就回家鄉了。”
    邊慈怔了怔,忍不住有些佩服,剛準備說話,門外響起腳步聲,是林院長跟她丈夫回來了。
    “隔壁家小孩鬧肚子,我過去看了看。”林院長熱情的笑了笑,看向邊慈,“吃好了嗎?”
    邊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嗯,吃好了。”
    林院長爽朗的笑了笑,
    “你們後面可以就來我們家吃飯,其他的不好說,但吃的保準管夠。”
    她說完,拿起邊上的一把鑰匙道,
    “我現在帶你們去休息,知道你們要來,提前跟村子裏的人打招呼了,收拾了一套空房子出來,地方都給你們收拾幹淨了。”
    晚上天黑的很透,沒有城市的燈光,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
    村子裏的路也不怎麽平坦,都是些石子路,容易摔倒,但也不算難走。
    林院長手裏拿着只老舊的手電筒在前面照亮路,梁靳白牽着邊慈的手走在後面,兩側有雜草和野花,時不時還能聽見狗叫。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才到地方。
    林院長用鑰匙打開門,邊慈趁着她開門的時候偷偷掙脫開梁靳白的手。
    房子是村子裏常見的石屋房,院子很大,正中央的地方有一棵很大的樹,有上下兩層,看着很大,足夠住下他們所有人。
    天雖然黑,但是還是能隐約看見院子角落都打掃的很幹淨,一看就是用心準備的。
    林院長把鑰匙遞給梁靳白,
    “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缺什麽也可以給你買回來,梁醫生邊醫生,這段時間就辛苦你們了,你們早點休息,我就先走了。”
    林院長說完很快又風風火火的帶上院子門離開。
    門關上後鐵鎖碰撞的聲音在院子裏聽起來突兀,邊慈愣了愣,
    “這個門好像沒關上……”
    梁靳白走過去,用手機上的燈把門從裏面上好鎖。
    兩個人的行李箱就放在前面的廊檐下,邊慈過去準備把行李箱先推過去,剛走兩步忽然看見有兩道身影飛快從跟前竄過去。
    “這是什麽?”
    她僵在原地,看向梁靳白。
    梁靳白走過來,擡手用手機照了下,前面樹下,兩只貓正蹲在那邊,警惕地看着他們,發出兩聲喵叫。
    “兩只流浪貓。”
    梁靳白蹲下身,似乎伸手碰了下那兩只貓,兩只貓好像挺喜歡他的,沒跑,反而沖着他又叫了兩聲。
    邊慈抿唇,往那邊看了眼,但沒過去。
    梁靳白轉頭看向她,觀察着她臉上的表情,淡淡擡了下眉,“怕貓?”
    邊慈猶豫的點了下頭,但又有點好奇,
    “我能過去嗎?”
    梁靳白将手機燈光往她那邊照了照。
    邊慈往前走了兩步,也看見那兩只貓,一黑一白的,似乎感覺到邊慈在看它們,兩只貓又立刻警惕的直起身子,再次一前一後一起溜走了。
    “它們好像也挺怕我的。”邊慈收回視線,語氣有點難掩的失落。
    梁靳白關掉手機燈光,點了下頭,“可能覺得我們搶了他們的地方。”
    “……”邊慈看出他在開玩笑,把行李箱推下來,轉移話題道,“趙醫生他們什麽時候過來?”
    “明天,”梁靳白接過她的行李箱,把另一只也一起拎過來,“那邊事情還沒處理完。”
    邊慈哦了一聲,然後忽然反應過來,趙湛和許靈他們都沒辦法過來,那不就是說,今天晚上這裏只有他們兩個?
    像是猜到她的想法,梁靳白目光淡淡掃過她,無意識地挑了下眉,漫不經心開口道,
    “先選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