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门口的人听到秦景林的回应后陆续进来,准备的东西十分全面,秦景林坐在那里,只一会的时间便觉得自己的眼睛已不再红肿。
    “千岁大人呢?”
    “司侯爷不日回京,陛下正在为此准备,想要摆宴为侯爷接风洗尘。”
    一应事物打理好后,那人站在秦景林身后,恭敬的道:“太子殿下,该去上朝了。”
    秦景林点点头。
    宫中日日早朝,也不是每天都有要紧事,大部分时间都是走一个流程,皇帝说几句话,然后朝臣各自散去。
    今日早朝四皇子依旧称病,秦景林观望着,凌道忠的神情十分不好,四皇子一派的朝臣也像失去主心骨的无头苍蝇一样。
    下朝后,秦景林缓步离开正殿。
    “太子殿下。”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秦景林不用转头便知道是谁。
    “凌大人,自凌大人领任工部尚书以来,还是第一次与本宫说话,看来这工部的事务还真繁忙的紧。”
    凌道忠冷笑一声,看着过往的众位朝臣,他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太子殿下不要以为动用了一些小手段就可以扫清障碍、高枕无忧。”
    “现在您看似一片顺畅,可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秦景林盯着凌道忠,一脸笑意:“那景林就把这话原封不动的送给凌大人,毕竟凌大人应该比本宫更早体会到当年的利剑刺穿自己眉心的感觉。”
    凌道忠的眉眼之中满是危险,一动不动的盯着秦景林。
    “太子殿下!”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身后再次传来的叫喊声。
    凌道忠抬眉望去,冷哼一声离开。
    还没等秦景林转身回应,身后的人已经走到秦景林面前。
    “岳王叔。”
    秦景林弯腰行礼。
    今日早朝之时他就觉得奇怪,岳王向来不理朝政,早朝也几乎不见他的身影,今日突然出现,他还以为有何要事发生。
    可现下看来,岳王更像是专门来找他,顺便参加一下早朝的模样。
    “王叔与婶婶进来可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谣言?
    岳王哈哈大笑:“好好好,自然是好的,多亏了贤侄。”
    他声音陡然变小:“若是让她知道我去了一袖心,还不得扒了我一层皮,多亏贤侄替我隐瞒!”
    秦景林摇摇头,笑道:“王叔客气了,这是侄儿应该做的。”
    岳王大笑着拍了拍秦景林的肩膀:“走吧,别站在这。”
    说着,岳王与秦景林并排往外走。
    “前几日是喝得有些多了,都是因为你婶婶实在让我生气,我没有口不择言说些什么吧?”
    闹了半天,原来是跑到他这来探口风的。
    既然那么怕出事,又何苦跑到外面去花天酒地?
    秦景林装作思考的样子,随后道:“王叔放心,您醉酒后侄儿便一直在身边,除了点评些酒菜美人之外,没说什么。”
    岳王点点头,没从秦景林脸上找到什么破绽,这才放心道:“哎呀,我这也是怕我一多嘴又说了什么,传到我家那位耳朵里,又跟我闹起来了!”
    “王叔和婶婶恩爱有加,景林真是羡慕。”
    岳王摆了摆手,脸上看似嫌弃,实际上满眼的爱意掩盖不住。
    问到了自己想问的,也离了大殿,岳王转身便告辞离了宫。
    下午,皇帝一直心心念念的司栾回京了。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栾面容硬朗,蓄着短须,戎装上殿,虽已五十几岁却不显老态。跪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近期的事件折子上交。
    “这是臣近一年以来的事件奏报,请陛下查看。”
    司栾能力强,还不涉及党争,整个皇宫只忠于他一人,皇帝越看越喜欢。
    “快快快,快起来,来人,赐坐。”
    皇上笑眯眯的接过奏折,放在桌上并未翻阅。
    “这一年奔波在外,身体可还好啊?”
    “回陛下的话,臣一切都好。”
    司栾刚刚坐下便又站起来,恭敬的回应。
    皇帝摆摆手:“叫你坐下,老站起来干什么。”
    “如此奔波了一年,也该想家了吧?这几日早朝就不用来了,朕特准你休沐三日,回家好好看看,啊?”
    皇帝笑的眼角皱纹泛起,那慈祥的模样恐怕是几位皇子都没见过的。
    “为人臣子,做这些是应该的,臣多谢陛下爱戴。只是...”
    司栾面露犹豫,皇帝的笑容消失:“有什么事便说,在朕这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臣一路遍访边关,四周畅通,无有事情发生。可自西北之时,不知是何缘故,百姓议论纷纷,犹如惊弓之鸟啊。”
    皇帝神情大变:“有这等事?”
    “是。臣也觉得奇怪,赵将军一向沉稳,替朝廷镇守边境,敌人丝毫不敢来犯,可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帝叹了一口气:“爱卿不知道,自新年之际,赵秋云就一直在京中,朕本来是想,他多年征战在外,是该留在京中一段时间安抚一下。这才没急着让他回去。”
    “可如今边境的情况可并不乐观。”
    “是啊,看来他还真没那个命,朕想让他多在京中休息一段时间都不行,既然如此,便择日回去吧。”
    “朕特意为你摆了宴席,今晚就留在宫中,与朕不醉不归!”
    司栾回来,皇帝心情大好,晚上设宴款待,特意只准司栾一人与皇帝共饮。
    与皇帝饮宴许久,几乎天亮,司栾才回到府中。
    家人已然睡下,司栾也并没有吵醒他们,而是径直走到书房。
    “四皇子那边如何?”
    黑暗中出现一个身影,看不清脸,只能听到声音幽幽传来。
    “自从知道之后一直在府中闭门不出,早朝也不上,估计是不会再起心思了。”
    “天真!”
    司栾一改在皇帝面前的温和沉稳,声音冷漠的斥责。
    “此事只限于他们两人之间,就算凌道忠什么都不做,也难保秦景泽不会再动心,皇位的诱惑,可远高于一个女人的生死!”
    “那侯爷的意思是?”
    “广而告之,事情闹大了,就算他们想,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司栾面前堆满了书信,他挨个拿起来细看。
    “太子倒是让人出乎意料,这段时间竟一直如此稳妥。”
    “鹬蚌相争,自然是渔翁得利。侯爷您回来了可就大不相同了。”
    司栾眼神都没给,只沉声道:“下去吧。”
    阴影中的人消失。
    司栾回宫没几天,皇帝便下旨声称边境不稳,要赵秋云离京赴职。
    几天之后,京中更是突生变故,刑部上报,说是这几天抓到的一个盗匪为了减刑声称知道十几年前的隐事。
    这隐事不说不要紧,一说却连带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大怒,指着台下的人吼道:“你给朕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景泽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凌道忠跪在地上也依旧沉默。
    皇帝吐了口气,沉声道:“朕就问你,京中的流言可是真的?水瑶的死真的和你有关系吗?”
    凌道忠没有回应,可像他这样的人,沉默便是最好的证明。
    “凌道忠!”
    “陛下!”
    沉默的凌道忠终于开口:“陛下,臣不知此事从何而来,但臣很清楚,既然是谣言自然会随着时间流逝不攻自破,所以臣并未解释。”
    “谣言?刑部那边有人证!你敢当着朕的面与他对峙吗?”
    “陛下!那是臣的亲妹妹啊!何况年代久远,陛下打算让臣如何自证?刑部所谓的人证不也是口说无凭?臣愿以性命担保,此事与臣绝无关系!”
    “请陛下细想,此事若是臣所为,怎么可能会留有人证至今,还闹得满城风雨啊陛下!”
    凌道忠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细数着自己与妹妹儿时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