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爷在家呢。顾二爷什么事儿这么着急?”那门子有些痴性儿,还反问云舒。
    云舒听说蔡博文在家,一路气冲冲地就朝着蔡博文住的敌方去了。
    那门子方瞧出来不对劲儿,也顾不上看门儿了,跑到云舒身边问他:“二爷二爷,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啊,别连累我也被罚。”
    云舒不理会,来一个推一个,真不行,一脚踹过去能把人给疼蹲下。
    蔡博文就是升官了,家里的本钱也没有云舒他们家多。那些丫鬟婆子不敢上前,拦的人也不过四五个,全被云舒给解决了。
    这边云舒一路到了蔡博文房门口,大脚一踹,就将门给踹开了。
    今日休沐,蔡博文还在家看书。他本来在榻上躺的好好的,结果就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刚想出口问一句怎么了,就发现自己的房门被踹开了。
    蔡博文虽然还不知来人是谁,然而本能地就已经警惕了起来,整个人颤了一下,慌忙从塌上爬了起来,靸着鞋往外走。
    “慎之?”当看到来人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曾跟对方的关系僵硬,直呼云舒的字。
    云舒的眼眶已经红了,一路推了这么多人,踹了这么多人,一点儿都不觉得累,甚至越打火气越大。
    云舒到了蔡博文跟前,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衣领,将他重重甩回了塌上。
    “你一日不跟我作对,就一日不爽快是不是?!”
    “咳咳,有话,有话好好说。”蔡博文眼见云舒气红了眼,说实话在被拽住衣领的那一刻起,他是有些后悔的。
    不是没被云舒教训过,只是没想到,到了京都了顾慎之还是那个顾慎之。
    况且蔡博文也没想过,自己的家门竟然这么好闯,外头几个大男人窝囊到拽不住顾云舒一个文人。
    他也不是不知道云舒平日里练拳力气大,只是云舒的形象太惑人,看着风一吹就倒,谁能想到内里力气这样大。
    “这是皇上定的事情,你只同我说也没用。便是我有撺掇,定主意的人也不是我。”蔡博文也不得不从内心里承认,他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怂了。
    “你别忙,都有教训的时候!”云舒气地伸手就是一拳甩在蔡博文的脸上。
    之前教训蔡博文,重了也不过是将他按在墙上说话,真拳头落下来那还是第一次。
    云舒打在蔡博文的颧骨上,蔡博文的颧骨一会儿就红了,并且慢慢朝着紫色发展。
    蔡博文的父母听到动静也忙搀着下人来了,他们的年纪都已经五六十,因着早年务农多,风吹日晒的,这会儿看着倒像是六七十的岁数。
    “顾老二!你这是做什么!?”蔡老爹气得直拿拐杖捶地。
    蔡母瞧见了赶紧过来拦着:“就是朋友之间有个什么说不对的,也不至于这样。不要大人啊!”
    云舒才不管,虽然下手重,然而也注意没有往蔡博文的耳朵眼睛附近打,只锤那些疼却打不残的敌方打。
    “我的爷!我服了!”蔡博文没被云舒打几拳就受不住了,连忙讨饶。
    可这可不是讨饶就足够的,云舒内心火气不断,打得蔡博文从榻上狗儿似地爬到了塌下。
    蔡家被弄得鸡飞狗跳,全家上下动员来拽开蔡博文。
    毕竟蔡博文还没有儿子,真就打死了,就只能靠着他一个女儿继承了。
    这边顾家也闹了一场,早上幼鱼被劝着去花园子里面散心,她今日不用做事儿,从那日王妃来时起,家里上下就对她改了称呼,开始唤她“姑娘”了。
    家里两个平日同她玩得好的人,正在她身边一左一右地劝她。
    “虽说要远嫁,也回不来。羌国不如咱们大周繁荣。去了那里不一定能比咱们在京都过得松快,然而至少你过去也是个主子。到了那里,生个儿子,将来也就熬出头了不是么?”
    另一个也在那里说:“你也别难受了,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二爷。但他没那个心思,况且木已成舟,皇上旨意已经都下来了,你又能怎么办呢?”
    幼鱼听她这么说,红了眼眶,眼泪含在眼眶内要掉不掉的样子。
    “我哪里敢呢?我再也没奢求过什么,只求跟在太太身边伺候一辈子也就罢了。”
    她身边的女子叹气道:“你啊,就是心太老实。早知如此,就是试探试探也使得,也未见得二爷就没这个意思。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幼鱼听了,只管流泪,也不再说什么。
    几人正在说话,外头忽然来了个顾家的婆子。
    “姑娘还在这儿呢!快去瞧瞧吧,二爷为了你的事儿,这会儿往蔡家找人去了。方才连御赐的戒尺都拿了,估计要入宫呢!你快去劝着点儿,别为这事儿连皇上都打了!”那婆子也是真着急,边说话还边跳脚。
    “啊?”幼鱼听着这话,也是一惊。
    昨儿听了云舒对她说的话,幼鱼本以为云舒不过是等明儿上朝的时候提一嘴,皇上不收回成命,那也就是既定事实了。
    连幼鱼自己都已经认命了的,没想到云舒这么将她当个人,居然为了她去打同僚!
    不但如此,看样子连皇上都要被打了!
    幼鱼就是再卑微不管政事儿,她也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此忙跟着人出门去了。
    这边林氏他们已经坐了马车过去,家里剩下一辆马车,幼鱼马上让回赶车的人带她过去。
    顾家众人来到蔡家的时候,云舒人都已经打完了。
    只见蔡博文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还渗着血。他也不敢看云舒,直抱着头在那里哭。
    云舒被蔡家的下人拦着,有几个人被他一通乱拳揍得流了鼻血。三五个人,花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把人给制住了。
    林氏带着人来,蔡老爹本来张口要让下人也打云舒一顿,但是见到林氏带来的人,也不敢说要打回来的话了,只是一味地跟老伴儿在一起说云舒的坏话,让林氏给他们一个公道。
    林氏多少知道云舒为什么生气,心下想着蔡博文自己不做人,还敢向她要公道?一边又庆幸当初没有把顾晴给他们蔡家。
    然后她也不去理会蔡家的一对老人,直过来瞧云舒有没有哪里被伤到,劝儿子不要意气用事赶紧回家,一边手上动作,在云舒袖子里找那把戒尺。
    戒尺在云舒的身上一时,林氏就不安心一时。就担心云舒不够撒气,一会儿跑宫里去打人。
    云舒将按着他的人都甩开,他知道林氏的心思,因此一直躲着母亲。
    拦他的人多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过去,然而他确实是有打算要进宫教训秦韶瑜的。
    这会儿云舒正跟人僵持着,外头忽然传来了幼鱼的话。
    云舒定睛一看,却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幼鱼。
    只见幼鱼红着眼眶,一边抹泪,一边满含委屈地喊着他:“二爷,别再这样了。”
    云舒闻言,心里也委屈。
    他好容易从歹徒手里救过来的姑娘,却还是没能护住。他实在是太无能了!
    其实与其说他这么发疯是为了保护幼鱼,倒不如说他是在恨自己的无能。
    他官居二品啊!最终却连一个小女子都护不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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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我知道你不愿意。”云舒哽咽地看着幼鱼, 说道。
    然而他话未说完,就听幼鱼说道:“二爷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呢?改了奴籍,做了羌国的后妃,怎么看都比在顾家做个奴才的好啊。”
    “你昨日都哭了, 你今日要同我说你愿意?”云舒挑眉, 不解地看向幼鱼。
    明明这全天下只有他是站在她这边的,只有他在真心为她着想, 真心为她委屈的。怎么这会儿幼鱼反而要跟他唱反调?
    “我是高兴。二爷, 我就要以公主的身份进宫做妃子了, 我难道不该高兴么?”可她这么说的时候, 分明是一副快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