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再对他下毒……我那可恨的良心过不去。我开始钻研迷药和麻药,下毒的方式也渐趋成熟,花样百出……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无穷是个锱铢必较的人,所以反击都非常犀利而难以预期。他总是在我终于放松防备的时候反击,所以我可能因为麻药或迷药倒在水濂洞的任何地方。
    自从我面朝下的昏倒在一海碗的粥里头,差点因为一碗粥造成命案……此后我患了海碗恐惧症,再也没用海碗装过粥或汤,也打灭了跟他拼毒药的念头。
    跟一个活了两百五十岁的老妖怪分身拼这个,智者不取。
    认识无穷的倒霉生涯过了一年。我终于抓到运转真气的感觉,能够自己结结巴巴磕磕撞撞的行完一次小周天。
    一但会了以后,感觉还满妙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许多修道者这么乐此不疲的进行看似非常枯燥的修炼活动。
    我国中的时候非常迷恋晨跑。一开始是因为田径队教练的要求,后来虽然退出了,我还是维持跑步的习惯。刚开始热身跑的时候的确很难受,但一渡过那个难受的阶段,整个世界就澄澈了。
    什么都不用想,专心一致的追逐着风,心跳、呼吸、脚步,如此和谐。我就是世界的一部份……我,就是世界。
    一种飞扬、生命的感觉。我在阅读得非常沉迷时,才跟这种感觉相仿佛。
    修炼有些类似,但更浓郁放大许多倍。心底安详,一切美好,如此富足,再无所缺。
    但就像我不能整天跑步,修炼也有极限。当从那种和谐的状态回到现实生活中,就会觉得现实非常粗砺、硌着人。巨大的反差很容易让人失落、烦恼丛生。
    我想啊,许多宗教都讲究清净无为,抛弃物欲,说不定是因为要消弭这种巨大反差。个性淡泊的人比较容易忍受这种反差,修炼起来事倍功半。凡心未去,很容易感觉寂寞、空虚。
    难怪心法第一条就是要沉稳道心。
    自从我体验了修炼的滋味后,我对无穷就比较有耐性了些。这家伙没有半点道心,又百无聊赖的困在这个山洞里苦修。不寻我开心,他去寻谁?毕竟他是个脑袋有洞的喜憨儿。
    虽然我也搞不太懂他是邪恶还是纯真,说不定是纯真的很邪恶。不过这种日子过惯了,我也渐渐生懒,人都是有惰性的,他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老板。
    五年后,我终于修到筑基期。而停滞在灵寂后期很久的无穷,靠着三大坛灵药和长达两个月的闭关,终于冲进元婴期了。
    他开心的抱着我拚命转圈,抛上抛下。我免费体验了大怒神加太空飞鼠的双重享受,差点就吐了。
    之七
    古谚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虽然我娘的逻辑筋一直奉欠,但她费心让我重生,不是为了让我被污染成一个变态的。
    即使我知道逃跑是个很烂的主意,这里比行宫还深山许多,但就算跑回行宫自生自灭,也好过在这儿跟个变态一起,导致未来为了生存也变成变态。
    我修炼的进度很慢,即使已经被塞了无数丹药,除了让我打嗝都是苦味,真气的感觉一直时有时无,常常枯坐到打瞌睡。
    但我学习丹药的时候好多了。因为丹药课不但有救人的药方,修炼相关的丹药,最重要的是,有许多款非常实用的毒药和迷药。
    学了半年,我背了不少张厉害的毒药方,但临到要合药就打退堂鼓。我不知道临下药都是个技术活,需要非常强烈的动机和心理建设。
    可无穷总是可以给人强烈的动机。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我修炼的进度很缓慢,老抓不太到真气流动的感觉。无穷很“好心”的想手把手带我体验如何行小周天。基于抗议无效,挣扎更惨的原则,,我依旧当他是个喜憨儿,让他一手按着头顶心,另一手按在我的丹田上,沈心静气,心无杂念的随着他强悍的真气行功。
    但我差点走火入魔。因为无穷按着我的丹田的手指,非常暧昧的画圈圈。
    一时又羞又愤,我喷血了。
    有他护着我是没真的出什么事,吃了两颗丹药也就好了,就是有点虚而已。
    但是他说,“做啥这么敏感?当初你还帮我洗过澡,我还不能反抗。”
    当天我就把复杂又恶毒的“十里杨花”合好了。据说中毒死掉后,尸体会变成一片片的花瓣,省去收拾的麻烦。正义愤填膺的打算找机会扔到他脑袋上……
    一入门,无穷正在打坐,脸孔有点苍白。虽说已经到了开光期,但在元婴期之前的修炼都很缓慢,底子也薄。我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他耗了大半的真气来救我,到现在还没歇过来。此时,他又毫无防备的,在柳树下席地而坐,睫毛在苍白的脸孔落下淡淡的阴影。
    这是个好机会。但我站了一会儿,闷闷的回去把装着十里杨花的瓶子刻上名字,摆进丹房的毒药部。
    原来下毒也是个技术活。
    抱着脑袋,我又重作了一次,这次毒性减了,改成严重痲痹瘫痪的效果。药效可以维持个三天吧我想。又略做了些布置,虽然我符箓学得比三脚猫还三脚猫,但要启动静室前的防护阵,还是行的。
    一切准备完毕,抖着手,我将无色无味宛如香粉的改良版十里杨花,撒在入定的无穷身上,转过身,闭上眼睛不忍心看他中毒倒地。
    等了好一会儿,却没听到那声“咚”。我疑惑的张开眼睛,想转头看看……我是听到那声“咚”了,不过是我倒地。
    腹内如绞,口内五味其出,心若擂鼓。嗯,这是正宗十里杨花的初期征兆。我被翻过来,迎上无穷笑嘻嘻的脸孔。
    “你少了三味药。这才是正确的十里杨花。”他蹲着看我。
    “……红铅、菟丘、玦草。”我翻了翻白眼,“我知道。”
    然后我就因为剧痛和瘫痪效果昏倒了。果然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真不是干杀手的料……但无穷绝对是。
    等我醒过来,第一个感觉居然是牙齿有些酸软。我猜我昏过去时非常的咬牙切齿。无穷抱着我,眼神没有焦距,看起来更像喜憨儿。
    我一定昏了段时间,因为我觉得腰酸背痛,维持相同的姿势太久。我一动,无穷的焦距回来了,“我以为你会下三倍药,没想到是减三味。”
    “……下毒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专业技能。”我奄奄一息的回答。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他粲然一笑。
    我翻了翻白眼,是很讨厌。但我没说出去,只是把眼睛闭起来。毒大概解了,但我很虚,而且腿软。
    第一回合,我惨败告终。
    大约是基于猫抓老鼠的心理,无穷教了我更多、更速效的毒药,还教我如何开启传送阵到外面去。
    但我没再对他下毒……我那可恨的良心过不去。我开始钻研迷药和麻药,下毒的方式也渐趋成熟,花样百出……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无穷是个锱铢必较的人,所以反击都非常犀利而难以预期。他总是在我终于放松防备的时候反击,所以我可能因为麻药或迷药倒在水濂洞的任何地方。
    自从我面朝下的昏倒在一海碗的粥里头,差点因为一碗粥造成命案……此后我患了海碗恐惧症,再也没用海碗装过粥或汤,也打灭了跟他拼毒药的念头。
    跟一个活了两百五十岁的老妖怪分身拼这个,智者不取。
    认识无穷的倒霉生涯过了一年。我终于抓到运转真气的感觉,能够自己结结巴巴磕磕撞撞的行完一次小周天。
    一但会了以后,感觉还满妙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许多修道者这么乐此不疲的进行看似非常枯燥的修炼活动。
    我国中的时候非常迷恋晨跑。一开始是因为田径队教练的要求,后来虽然退出了,我还是维持跑步的习惯。刚开始热身跑的时候的确很难受,但一渡过那个难受的阶段,整个世界就澄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