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形式存在的朋友。我要说的是,你不要这么小家子气,黑涛说我和藕花很不一样,绝对不会重蹈当年覆辙,你们不可能像爱藕花一样同时爱上我的。”
    她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黑涛爱上你?”他还没想到这一层。
    “怎么,不可能吗?”她板着一张脸。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认了!”他能不认吗?
    这种事的机率本就不大,若真一语成谶,他沐且云无话可说。
    “认了?为什么认了?你这人真奇怪,不是你抢到藕花的吗?黑涛是你的手下败将啊,你怎么这么没自信?”林黛玉说的跟真的一样。
    “有很多事,你不明白。”他叹了一口气。
    她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我白痴啊,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我太杞人忧天了。”
    “为什么不可能发生?”他反问。
    林黛玉拍了拍他的肩头,“老兄,你忘了,你不爱我啊,你既然不爱我,又怎会和黑涛同时爱上我呢?”她提醒他,两人今天的谈话根本是在庸人自扰。
    他微愣。“是啊,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往事不可能重现。”
    她点头微笑,笑得有几分苦涩。
    “不管怎样,不许再见黑涛。”他还是不准她。
    闻言,林黛玉横了他一眼。
    “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我和黑涛做朋友又没碍着你,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古代人就是古代人,差了几百年,灵活度也差了几百年。”
    “什么几百年?”
    “我说你食古不化。好了,黑涛这个状师朋友我是交定了,你不准阻止我。”
    他不知道吗?没有一个律师朋友在她的生活圈行走,她可是一点安全感也无。
    “为什么非要黑涛不可?”他不准备让步。
    “不是非要黑涛不可,而是因为黑涛是名状师,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金陵城的状师不只黑涛。”
    “我要的状师是一流的状师,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
    “阿猫?阿狗?又是你的朋友?”怎么她的朋友全取了个怪名字,不是苏格拉底就是奥莉薇。
    “哦——不!我的朋友里没有阿猫和阿狗,你别乱扯一通。”
    “明天我再介绍另一位十分有名望的状师让你认识,别和黑涛扯在一起。”他仍不死心。
    “有名望的状师?他是大明第一状师吗?”她问,扬着可爱的俏颜,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不是第一,可也称得上是榜眼级的状师,”
    她摇摇头,直接拒绝。“我只要第一,其余免谈。”
    沐且云见她不听劝,火气上扬,“你讲不讲理啊!怎么这么难沟通?”
    “你才不讲理呢!人家想跟谁做朋友还干涉这么多,你烦不烦啊!”
    “我是你丈夫,你应该听从丈夫的意见,”
    “丈夫又怎样,一丈之内是我夫,一丈之外……”
    她看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闭嘴, “一丈之外呢?说下去啊,怎么又不说了?”他铁青着一张脸, 她咽了咽唾沫,“不说了,免得有人要杀人了。”
    她最不会的就是看人脸色,现下差点惹祸上身, 他陡然伸出长臂,扣住她纤弱的腰肢,俯首用唇厮磨着她红粉的嫩颊,嗓音低沉:“一丈之内是吗?很好,既然你承认一丈之内是我妻,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要干什么——”
    根本来不及解读他话中涵义,他的舌已钻人她的唇内,侵犯她的柔软一她哩咛出声,双腿一软,身子不停地发颤, 又来了,他又要侵犯她了,只能任他狂肆宰割,她很自己真没用,竟然无法从他的掠夺中逃开, 他将她抱起,置放在大床上,俯视她。“这一回很有机会怀上孩子,你自己要好好小心身于,”
    猛地,林黛玉的心揪了下,幽幽开口:“我不要孩子,你不会明白无父无母的孩子有多可怜。”
    “谁说孩子会无父无母?”他不高兴地道, “有父无母一样很可怜,”她气息虚弱。
    他转身,拢起身上略显凌乱的衣物,瞅着她精巧的小脸,却无法洞悉她的心思。
    “你怎么老是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你我身子皆健朗,孩子怎会有父无母,除非你想离开沐王府。”
    她的心房乍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想望,在这里的日子,虽谈不上无忧无虑,可也算是衣食温饱,她嫁的男人,称不上温柔体贴,亦不爱她,但有情有义,子然一身的她有啥好怨的?
    “我不属于沐王府。”她说。
    “你要搬回贾府?”他问。
    “我也不属于贸府。”
    他被她弄糊涂了,既不属于沐王府,也不属于贾府,她到底属于哪里?
    “生下孩子,还你自由,你爱属于哪里就属于哪里,我在金陵不会久待,你要把握我留在金陵的时间。”
    她忘了他是浙江总督,回来金陵省亲请的是婚假,就算加上老夫人卧病在床的探亲假,他也不可能待上一年半载。她已有预期,他或许会将她搁在金陵。
    不过,无所谓,她是新时代的女性,没有男人一样可以活得有尊严。
    该会发生的,总是逃不掉。
    第五章
    白日的灿阳照射在高大昂藏的男人身上,阳光里伴着几许凉风。
    “大人,您真打算这么搁着不处理?”
    “处理什么?”
    站在男人身后的楼奔半猜测着主子的想法。
    “藕花姑娘……”
    “噤声,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有关她的事我已经不想再知道。”沐且云说出了他的决心。
    “如果大人受不住这情伤,千万别闷着,闷坏了身子可划不来。”
    话声甫落,沐且云转过身来平静地看了楼奔一眼,涩涩地道:“从今而后,忘了今天你所告诉我的事。”
    “大人”
    沐且云抬起手,阻止他再往下说,“我会一件事一件事求证。”
    “如果真相是这么残酷,不如大人别去求证了。”
    楼奔劝他, 沐且云神色严厉地道:“楼奔,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看我遇上了这么愚蠢的事,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楼奔老实地摇摇头,“大人在我心中一直是个英雄人物,不会做蠢事。”
    “可我却做了,而且蠢了这么多年,”想不承认都难。
    “大人全是为了一片痴心,卑职不认为大人真有那么蠢,真正蠢的人是藕花姑娘,”楼奔直接下结论。
    楼奔以男人的心境揣摩主子的心情,完全能体会其中的酸涩,“女人真是不能相信,尤其是那些看起来纯洁无害的女人,伤人不见血。”
    沐且云啊沐且云,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她为什么要这么骗你?说实话不是很好吗?骗了他就能拥有快乐和幸福吗?
    他需要沉思,惟有沉淀思绪才能帮助他理清混沌不明的思绪。
    此时史洁瑛不识相地由身后环住沐且云的腰杆,娇声道:“且云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背和你的怀抱一样温暖?”
    “没有。”女人的话他已不再轻易相信。
    尚未恢复自信的男人需要女人的甜言蜜语,例如此刻,史洁瑛的仰慕情怀令他感怀在心, “我以为你会娶我的,害我哭湿了十条手绢,”听起来够夸张,但能打动人心, 男人和女人一样喜欢听好听话,沐且云是个正常的男人,当他内心脆弱时,不免需要女人的鼓舞。
    “改天陪你上街买十条手绢补偿你,”
    她笑了,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她不够好对不对?”
    “谁?”他问。
    “你的妻。”她磨蹭着他的虎背。
    “为什么问起她?”微皱眉,他学乖了,不想太轻易放感情在不确定的女人身上。
    “她乘坐马车出沐王府去了,贪玩的女人不适合主持大家庭的家务。”
    沐且云松开她的手,不想她会错意。“我不反对她交朋友,到朋友家走动走动,时间过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