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她的不安,余夙廷顺势将她揽得更紧,让她贴靠着他。
    他充满保护姿态的动作稍稍舒缓她内心的不安,她的心彷佛感应到那股力量,她知道,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意识到这点,丁喜芸赫然发现,曾几何时,那个总是欺负她、逗弄她的轻率男子,竟能带给她如此强大的安定感,也因为有他可以依赖,她似乎开始变得软弱。
    “她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吗?”余夙廷沉着嗓问。
    他这话问得极轻,却教汉子暗暗打了个哆嗦。“是、是又怎么样?”
    黑眸一凛,余夙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愤然地朝他的左右两颊送上两拳。
    “这是出手打她的代价”
    “你……”未料及他会突然出手,黑脸汉子被打得口喷鲜血、满脸惊惶。
    “若再敢骚扰她,下一回绝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厉眸冷扫堵住汉子怔得不成语句的话,他冷声警告。
    黑脸汉子未达任务,握起拳头,怒声朝余夙廷挥去。“你以为——”
    话未尽,余夙廷单手飞快握住汉子的拳头,借力反击一推,对方猛退了两大步还险些跌倒。
    没料到这俊朗公子竟会武功,汉子惨白着脸,心生戒惧的说:“得罪周老爷,包你没好日子过!”
    按捺住满腔怒火,余夙廷冷哼了声。“得罪本爷,我要他跪着爬到‘尽欢坊’给本爷奉茶认错!”
    “尽欢坊”?!汉子闻言,惊愕万分地张嘴发不出声音。
    人人都知道“尽欢坊”坊主有个当知县的老爹,得罪他,形同得罪官府。
    汉子越想越觉不妥,低咒了声,窝囊地迅速消失在两人面前。
    “跟我回家。”
    待汉子离开后,沉默许久的余夙廷终于开口。
    “你说什么?”丁喜芸错愕地怔了怔,不懂他说那句话的意思。
    “这个地方不安全,跟我回家,让我保护你。”
    “这怎么可以呢?”一听到余夙廷要带她回家,她惶恐地挣脱他的怀抱。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私心的想留在他身边,但现实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无法坦然接受他的坚持啊!
    他霸道地不允她退出他的怀抱。“不管你怎么想,我只要你!如果你想逼我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让我痛苦一辈子,那你就尽管走!”
    她愕然看着他,心动也心痛,矛盾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介平凡女子,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我?你的亲事都定了,没必要为我和你爹翻脸、得罪将军。”
    面对他过分坚决的态度,她终于说出内心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拒绝我。”听她说出心里话,他扬了扬嘴角,心情突然变得大好。“你心里有我,你也喜欢我吧!”
    她抿着唇,无法否认。
    确定她的想法,余夙廷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傻瓜,不用为我顾忌这么多,你只要让我爱你、保护你,那就够了,其余的事我来解决。”
    对于丁喜芸,他有一种莫名的信心,他相信他老爹一定会喜欢她。
    她的心,因为他这句话深深震动着。
    “跟我回家,好不好?”见她垂眸不知想着什么,余夙廷不死心地问。
    “这样不好,你就这么带我回去,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她不想拒绝,但他的亲事真的那么容易解决吗?她内心不安到了极点。
    “你不用担心,我先带你回小院落歇着,好不好?”
    在他渴望的眼神下,丁喜芸不再坚持。
    “至于你爹的事也不用烦,只要是用银子能解决的事,都只是小事;还有,你也别再跟我说要还银子的事,我不要你还!”
    他一直不懂,嗜赌爱财的丁老头,怎么会生出像她这样一个好姑娘呢?
    “一千两不是小数字,再加上我爹之前欠的……”提起银子,她更沮丧。
    “那一点小钱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当然知道他有钱到根本不会把那些白花花的银两看在眼底,只是对穷困的她来说,听来着实讽刺。
    她叹了口气。“你真的不值得为我花这么大一笔银子。”
    “值不值得在于我,不在于你。”说着,他没好气地问:“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个一般小女人,向我撒撒娇呢?我既然要了你,把那些银子当是我给你爹的聘金也不为过,不是吗?”
    他无奈的语气让她心头一颤,能遇上这样呵宠她的男子,对她而言,简直像做梦一样。
    “芸儿,你若再拒绝,我的心真的会痛死。”抓起她的手压在他的心口上,他苦笑开口。
    感觉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由她的手心重重传至她心里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被他这般傻气的动作重重一扯。
    她不要他为她心痛!
    痴痴望着将她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男人,她放心地靠在他的肩头上,妥协轻应了一声。
    是妻或是妾都无妨,她已决心将此生托付予他了。
    “谢谢你!”这一切出乎她意料之外,她根本不想再拒绝。
    “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
    怔怔傻傻地盯着他充满爱怜的举动,她放下所有的坚持,再难克制地枕在那让她感到安心温暖的怀抱。
    垂眸看着偎在他怀里的女子状似撒娇的举止,余夙廷暗松了口气之余,心里荡漾着一股甜蜜,若她愿意,他很乐意宠爱她一辈子啊!
    第7章(1)
    除了在“尽欢坊”的住处外,余夙廷在城里还拥有座小院落,只要被老爹追杀,他便会躲来离余府极远的小院落避难。
    院落远离尘嚣,即使主子不在,还是留着批仆役和丫鬟在院落里看顾、打扫着。
    所以就算大半年没回去,屋子还是打理得有条不紊、干干净净,所以他并不担心丁喜芸没地方住。
    他这也算是狡兔三窟,除了极少踏进有着家人的余府,其它两窟皆是随他兴致所至,高兴住哪就住哪。
    为此老爹大不爽快,却也未曾见他硬逼自己住哪。
    余夙廷心底明白,让老爹最不爽快、碍眼的,其实是“大贼窟尽欢坊”,他老人家恨不得封了它,让它永无开张的一日。
    想起那形容,余夙廷忍不住笑出声,他记得丁喜芸初见他时也说他是吸金恶鬼。
    “笑什么?”跟着他来到他口中所谓的“小院落”,丁喜芸不解地问。
    “我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过的话。”
    “我只记得那晚,我误把你当成轻薄我的醉鬼打了一顿。”以为他将这事当笑话,她尴尬哝了句,每每想起这事,她心里只有难为情与愧疚。
    “我也记得,因为你痛扁我的举动,我才认为你符合我爹口中的悍妻标准。”那一个误会让他跟着失笑出声。
    他的笑让她纯净粉颜尴尬的染上红晕,她会悍是因为情况必要。
    瞅着她不自在的神情,他不疾不徐地又说:“知道你没想象中那么凶捍,我还想好好调教你,以求符合我爹的标准呢!”
    “我不知道你……喜欢凶悍的姑娘?”那为何不娶那个将军的女儿?她闷闷的想却不敢问出口。
    “我爹是为了治我才要我娶悍妻,我是为了别让我爹烦,我才想娶焊妻。”他夸张的打了个哆嗦,说出这诡异的因果。“后来我遇上你,深觉你有成为焊妻的能耐,自然缠着你不放,现下我爹没法刁难我,说起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静静听他说着,丁喜芸苦笑,实在不知该做何反应,应该没有姑娘会被他这一番话给感动吧!
    “你也别怕我爹会不喜欢你,我想你们两个一定会十分投缘才是。”
    “为什么?”他的自信让她不解。
    “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过,尽欢坊坊主是吸金恶鬼,正巧,我爹也这么认为,他总说尽欢坊是大贼窟。”
    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她会意地噗哧笑出声。“难怪他一天到晚要封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