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顾海平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他立刻握紧谢玉的胳膊:“你说,他是不是给我下蛊了?所以我三年也没找过别人,我……”
    “你爱他吧?”
    淡漠的声音自头顶飘起,一语点醒梦中人。
    顾海平看向谢玉,满眼的茫然。
    谢玉说:“你爱他,所以,你舍不得他,爱到连自己的答案都不敢确定,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相信。”
    “不是的……”
    顾海平喃喃着开口,他说不是的。
    是吗?
    不是吗?
    他的神色渐渐沉下来,眼底的挣扎化作几滴无措泪意:“玉儿。”
    他问:“玉儿,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谢玉的声音自头顶飘来,温和凉薄。
    “我替你杀了他。”
    “可……不!玉儿!不要!”顾海平拦住他:“你等等,等等,也许,也许是我的情报有问题呢?”
    顾海平拦住谢玉:“是我的问题,不是他……你查查!”
    顾海平跟他说:“你让东厂查一查,没有人比你们的天眼情报网更精密,你去查。”
    他的声音虚浮,一句“查完了再杀”卡在喉咙里,张口无声。
    顾海平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最终,只认命的坐到了谢玉身边的椅子上,想:这是不是他这些年,眠花宿柳的报应?
    .
    最终,谢玉听顾海平的话,给谢执送了信鸽。
    谢执收到的时候,正到了望月楼门口。
    他读完信,走进去,正看到慕秦叫人摆了一大桌子的菜。
    与望月楼素日的菜系不同,全是淮扬口味。
    都是他家乡那边,最勾人的小炒。
    谢执的步子放慢了些,仔细想着自己之前同慕秦说过的,自己的喜好,似乎……都在这桌子上了。
    台上的戏是淮扬曲,谢执走到桌边,刚准备坐,便看见不远处,花昭斜依在戏台一侧的摇椅上,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谢执眼神骤然一厉,直接甩手,刷——
    借着砸桌子的空档,他将手中长剑甩了出去,直冲花昭的脖颈。
    管他是什么人,既然有隐患,就得先制住!
    这是谢玉教他的道理,这些年来,谢执一字不落的遵循着,正巧可以借着跟慕秦吵架的名义,以绝后患!
    利剑飞速移动,被花昭一档,巧妙的又弹了回去:“这位大人,杀错人了!”
    剑尖调转,很快又以更狠的力道扑向谢执。
    慕秦当即一踹桌子,咔——
    木桌挡住了利剑,他废了两个月,收集到的谢执家乡的菜,刚做好的一大桌子,毁了。
    淅淅沥沥的菜汤落了一地,慕秦的眸色渐渐暗下来,不一会儿,竟是直接起身,一把拔出了剑。
    三两步走到花昭之前,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便直接将他绑了起来,言语之间尽是玩笑,花昭没发现异常。
    直到……慕秦袖中的迷香生了效,让他一阵头昏脑胀,连反抗的精力,都没有……
    没有……
    .
    花昭被扔进了东厂的牢狱。
    谢玉让东厂继续查着他的信息,没让顾海平知道。
    一定程度上,王朝的安宁,总是以白骨作为支撑。
    谢执跟着忙了一晚上,饭也没吃,回到谢府房间的时候,却发现,慕秦正坐在他房间,做了一样他最喜欢的菜,陪着小饼,放在了桌上。
    外面雪下得大了,接近除夕,一片灯火通明。
    原本,谢执是孤儿,他跟门派的师兄弟们不亲,过年的屋子里总是冷冷清清。
    他原本想问问,今年,能不能陪谢玉进宫守岁。
    如今……
    第117章 变故变故再变故!
    如今,竟是也有一盏烛火,是单留给自己的。
    虽然以前玩闹的时候,也有其他暗卫同他一起守过岁,但……总归与窗外落雪,室内两人,迥然不同。
    谢执慢慢坐了下来,他原本想拒绝慕秦,可,一句话还未脱口,就发觉,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耳尖一红,谢执立刻低头去捂肚子,奈何,越捂越响。
    拗不过对面的慕秦,他只好拿起筷子,哗啦哗啦将碗里的饭全都扒了个干净。
    扒干净了,又有些闷着。
    他的手沉在桌子底下,来回来去的搅在一起,见对面,慕秦久不说话,才终于道:“没……没事的话,你该走了。”
    可对面,清晰的笑声再次入耳:“你还是这么容易红耳朵。”
    “哪有!”谢执争辩,随即耳朵更红了,他瞧着慕秦精壮的腰身,喉结滚动,许久未被碰过的身子,有些想他。
    可想有什么用呢?又不爱,难道要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吗?
    “慕秦。”终于,谢执握紧了手,拽下了腰间的玉佩,仰眸瞧他:“我们已经结束了,你的东西你拿回去吧,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