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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貓》二十
    之後那些炸串被溫莫和雯雯分吃了,雯雯外表文靜內斂,打開話匣子後意外的健談,兩人一個說一個聽,沒一會兒就把所有串都解決完。
    溫莫收拾簽子扔進垃圾桶,回家給小花做了豐盛的貓飯。他回鐘洺的短信上寫:“晚上我要喂完小花才能出來。”
    鐘洺發過來一句:“了解,你在家等着,我會去接你。”
    不到七點半,天還亮,溫莫聽見院外鐵門“哐哐”響,走出去就看到半立起來的鐵錘在扒着欄杆撓門鎖,還朝他勾了勾爪,像是在叫他快點出門。
    啊,溫莫一顆心都要變成棉花糖,居然是心心念念的貓貓來接自己。
    他蹦着去開門,耐不住在門口就把鐵錘從頭到尾揉搓一遍,抱住貓頭在腦門上親一口,左臉一口,右臉一口:“嘬嘬嘬鐵錘,乖寶,一小時看不到你我就想得發瘋!”
    鐵錘比平時害羞,大爪輕輕搭住溫莫肩頭,腦袋親昵地蹭蹭他的脖頸和臉頰,然後向前跳出兩步,回頭看他:“喵~”
    溫莫領會,跟在貓身後走,鐵錘停下來舔舔爪毛,等溫莫跟上之後和他并排齊行。
    鐵錘,你果然愛上我了,溫莫捂着心口想,爸爸也好愛你。
    他恨自己不是身高兩米體重五百,這樣就可以把小鐵錘抱在懷裏随便溜達。皇甫鐵錘四只爪噠噠地颠着跑,始終和溫莫保持一樣的步速,路上時不時用毛茸茸的大腦袋蹭他的腿,幾次蹭得他不得不停下來一頓猛rua猛親,他倆就這樣走走停停,等上了山道天都黑透了。
    溫莫極目仰望,夜色中深林如墨山巒靜伏,這好像是貓神廟的方向,只不過鐵錘帶他走的是另一條背面的小路。
    這條路隐藏得很巧妙,如果沒有鐵錘帶,恐怕自己在附近轉悠一年也發現不了入口。小路上沒有別人,兩旁樹叢裏隔一段就亮着一盞朦胧路燈,溫莫走着走着就開始跟鐵錘鬧,他又笑又跳地像個剛出院的快樂小傻子。
    如果這時候後面有人經過,一定會認為溫莫中了邪,或者中了五千萬。
    隐約能看到貓神廟門前的燈籠時,鐵錘舔舔溫莫的手,轉身蹿入野林裏,溫莫依依不舍地望着他離去的方向,不禁感嘆,美好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
    “溫莫。”
    山路前方走來一人,個子很高,手裏提一只瑩光淡淡的油紙燈籠,那人嗔笑道:“發什麽呆呢,快來。”
    是鐘洺的聲音。
    離近之後溫莫才看清,原來鐘洺換了身中式的綢布衣褲,頭發也系得規整了些,整個人的感覺馬上從夜場浪子變成了沉穩莊重的古董販子,仙風道骨又暗藏妖氣。
    他只覺得新奇,忍不住打趣道:“你這是要去拍戲啊?酒吧不開,改開古玩店了?”
    “我本來就有古玩店,”鐘洺張開手轉了一圈,“怎麽樣,土氣吧,沒辦法,上面規定要這麽穿。”
    溫莫笑着搖頭:“不土氣不土氣,你這衣架子身材穿什麽都好看。”
    鐘洺受到誇獎,嘚瑟極了,揚起下巴輕哼一聲,那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說“本來就是如此”。
    “為什麽不給鐵錘放假啊,”溫莫替貓貓抗議,“他怎麽天天值夜班?給人排班也沒有這麽幹的。”
    鐘洺臉上的笑意猛然一收:“他要是放假我就不能休息了,你好沒良心,只心疼貓不心疼我,我和鐵錘有什麽差別?”
    這個問題問得好奇怪,溫莫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沒鐵錘可愛,你沒人家毛多。”
    鐘洺:“……”
    “當然,”溫莫補充說,“你就算有一樣多的毛也不行,只會變成巨型猿。”
    “巨型猿不好嗎?巨型猿豈不是更可愛?”鐘洺板着臉問。
    溫莫詫異地看着他:“你認真的嗎。”
    鐘洺說:“巨型猿到了這兒也一樣要給我上夜班,反正毛多不怕禿頭。”
    “哈哈哈說什麽呀,”溫莫擡手打他一下,“客人都吓跑了你哪兒來的錢賺,黑心老板。”
    “好啦快走吧,再晚趕不上吃席了。”鐘洺伸出手來,示意要拉溫莫,然而溫莫還沉浸在那個巨型猿的笑話中不能自拔,誤以為他要還擊自己,報剛才的仇,于是下意識地向後一躲。
    這條山道的坡度比較陡,他重心不穩差點跌下去,鐘洺趁機拉過他的手,不着痕跡地握住帶到身前,兩人掌心緊緊貼在一起,那種別樣的溫度一瞬間就傳到溫莫心頭上。
    鐘洺就這麽牽着他走,偶爾擡高燈籠照一照腳下的路。
    溫莫反應過來,問他:“吃席?吃誰的席?”
    鐘洺背對他,無聲笑笑:“哪有誰的席,就是……普通的宴席,你不用管他們,坐下吃就行。”
    聽着好像人不少,溫莫有點緊張:“那咱們坐一起,你別把我一個人扔那兒。”有個熟人守着他才好甩開膀子吃。
    鐘洺捏捏他手掌,語氣格外溫柔:“放心,我還怕別的家夥把你偷吃了呢。”
    “昂?你們這是什麽席啊,怎麽還吃活人吶。”
    “普通宴席,都是普通人。”
    這樣的話,只要讓他安靜吃飯應該問題不大,溫莫很擅長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經過多年練習,他已将氣場上的隐身術運用得爐火純青。
    神廟外冷冷清清,一個游客都看不到,聽着院內也非常安靜,這裏的氛圍有些難以言明的違和,正當他要發出疑問時,鐘洺推開了大門。
    烏泱烏泱烏泱烏泱……
    許多人,許多許多奇形怪狀的人,溫莫好像一腳踏進了大型妖怪集會現場,他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詭奇又歡樂的場面,大腦“嗡”地一聲宣告罷工。
    神廟門內不再是熟悉的庭院和貓神殿,變成了一條三四米寬的長河,幽深河水自東向西流淌不休,但無論哪邊都望不見頭。對面不遠處有一座華美氣派的三層閣樓,閣樓外的河岸上擺着十幾張大圓桌,那些人都擠到岸邊抻着腦袋,一臉興奮地觀望他倆,雙眼散發出八卦的精-光。
    溫莫已經習慣了這種推開門後的“別有洞天”,比第一次去迷遨酒吧表現得還要平靜,他緊攥鐘洺的手指,發出一個正常人類該有的疑問:“沒有橋怎麽過?”
    鐘洺說:“這條河叫不涉凡,凡人是沒辦法過去的。”
    溫莫在窄岸上挪了兩步:“那我算凡人還是普通人?”
    “你是至尊VIP,老板馱你。”鐘洺在他身前蹲下,說,“上來。”
    這麽多人看着,溫莫不想讓鐘洺難堪,眼一閉就趴上去,而後體驗到一種類似拔地而起的失重感,吓得他用力揪住鐘洺背上的衣服,睜開眼睛一瞧,地面離自己好遠,他像被挂在電線杆上似的。
    鐘洺抓住他膝彎,向上掂了掂:“溫莫你想勒死我嗎,別往下拽衣服,抱住我脖子。”
    “鐘師傅走穩點,我恐高。”溫莫踢踢腳尖,兩手環在他頸前。
    河水并不湍急,鐘洺邁入水中後身體卻微微晃了下,第一步時水面只到他小腿處,第二步已然升到膝蓋上面,第三步就險些沒過大腿。
    溫莫不由得害怕起來,手臂環得更緊,鐘洺輕聲說:“別怕,沒事兒。”
    對岸一個猴子模樣的男人喊:“鐘老板當心,他只會越來越沉!”
    一個拄拐的中年白發女人也跟着道:“他過不來的,別廢力氣啦。”
    “我說能過就能過!”鐘洺又繼續把人往上托,溫莫幾乎要騎着他的脖子了,怪難為情的。
    眼看水線過了腰,那邊的岸好像永遠也到不了一樣,鐘洺仍繼續向前走,溫莫低頭對他說:“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我背過去,但是……”
    鐘洺堅決道:“沒有什麽但是。”
    溫莫不再說什麽,忽然間他只覺得無比心安,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麽緣由。其實很多事情都不重要,對岸人的眼光不重要,詭異的時間地點不重要,最後結果究竟如何更不重要。
    是生是死也無所謂,本來他就什麽都沒有,這個念頭在溫莫心裏一閃而過,頓時心空神淨,一片澄明。
    過了片刻,水線居然漸漸回落下去,鐘洺步子變輕變快,沒兩下就上了岸,身上的衣服竟然一點不濕。
    岸邊那些奇模怪樣的人開始起哄:“哎呦,神奇唉!”
    “他是頭一個吧?”
    “還是鐘老板有本事,啧啧。”
    “鐘老板厲害啊!我最多只能走到河中間。”
    “算了吧,你一入水就只剩天靈蓋。”
    “……”
    溫莫臉發燙,小聲催促:“趕緊放我下來。”
    鐘洺一矮身,讓溫莫安穩着陸,才對他們說:“對不住,各位久等。”然而理直氣壯,沒有絲毫對不住的意思。
    那些人連忙搖頭擺手:“不久不久,時辰正好。”
    “良辰美酒佳人,必須要等佳人來才算齊全。”
    “鐘老板的這位……朋友,果真俊秀文雅,一表人才。”
    “鐘老板能開飯了不,稍稍微有有點餓得慌……”
    溫莫腦仁發疼,嘴邊淡淡抿着笑,想要把自己的聽力系統和分析系統全部關掉,只當他們在烏拉烏拉地演默片。
    卻聽鐘洺語氣鄭重地介紹說:“他叫溫莫。”
    衆人停頓數秒,而後異口同聲地恍然道:“奧——捐款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