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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直到蘭濯風離開會議室內, 科隆的三個人才歡呼出聲。
    習辰問孟浔:“孟浔,沒想到你居然會葡語,而且那麽熟練。”
    笑笑也符合:“對阿對阿, 浔姐,雖然我聽不懂, 但是你說葡語也太流暢了!”
    但唯獨趙翼,問了句:“浔姐, 蘭總怎麽知道你會葡語啊?”
    問到關鍵點上了, 習辰和笑笑看向孟浔, 三對視線同時望過來,孟浔卻不慌不忙的把早已想好的借口說出來,“我在項目計劃裏寫了我的優勢啊。”
    她把電腦蓋起來,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抱起電腦邊往外走邊道:“晚上要請蘭總吃飯,你們還不回酒店收拾收拾。成敗就在今晚。”
    這句話打斷了他們想繼續問的話, 習辰點點頭:“孟浔說的有道理,大家趕緊打起精神來,把自己收拾一下,成敗就在今晚,要是成功了, 這個月獎金就不是翻倍了。”
    習辰是出了名的大方, 他對于員工的福利從來不會苛待。
    孟浔每次做成一個項目的獎金按照業內的價格來算, 都比其他公司的獎金拿的多。
    而且習辰也不畫餅,在公司說的話基本都作數。
    笑笑和趙翼打了雞血似的, 回去後開始抱着項目計劃書繼續啃。
    大約是下午的四點多五點, 習辰找了幾家餐廳發到了孟浔的手機上,“幫忙選一下, 哪家餐廳比較适合請蘭總吃飯。”
    孟浔應了句好,然後把習辰發來的那幾個餐廳都點開看了看。
    【可能都不怎麽合适,如果實在摸不準蘭總的口t味,那就直接選擇清淡的粵菜為主,太重口的東西,他或許吃不習慣。】
    習辰:【你怎麽知道?】
    【我問了我身邊香山澳朋友,她們說的。】
    到底是在一起三年,他的那些習慣其實都已經刻在骨子裏,下意識的知道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所以當看見習辰發來的那些餐廳時,孟浔知道,他都不愛吃。
    他極少吃重口的,私宅那邊去的多,往往都是以清淡為主。
    以前偶爾見她饞辣的,也會陪着她吃幾口,雖然他不吃辣,但三年來的餐桌上,總是會有一道辣的家鄉菜,那是他吩咐的,盡管他從未對她說過。
    【那聽你的,就吃粵菜吧。】
    孟浔沒有再回複,但沒過多久習辰就打來了電話,說:“叫你組內的人收拾一下,韓特助打電話來說蘭總已經定好了位置,不需要我們定了。等下我們直接打車過去就好。”
    韓特助就是峻叔,全名叫做韓峻,只有孟浔和蘭濯風喊他峻叔。
    當一群人上了車,看見目的地在私宅時。孟浔不由得心疼習辰的錢包,她好心提醒道:“我之前在讀書的時候聽說過,這一處的私宅價格昂貴,□□錢一定要帶夠。”
    “謝謝你提醒我。不用擔心,今晚加油。”習辰知道韓特助不願意選他的那幾家餐廳,反過來請他們吃飯,不是因為Mistralis集團缺他們的合作。
    只是因為都不合蘭總的口味。
    身居高位的人,是不會委屈自己的,哪怕一餐飯。
    當地址發來的時候,習辰看了眼定位,就知道這裏是私宅,價格肯定非常昂貴。
    但是如果價格昂貴的一頓飯能拿下來幾千萬的合作。
    他習辰願意請蘭濯風在這裏吃一輩子。
    出租車即将抵達私宅的時候。從外面看上去,私宅依舊宏偉神秘,中式園林的景觀,在她們前面蘭濯風的勞斯萊斯已經抵達,遠遠望去,私宅內為首的高湛走出來,親自打開車門迎接。
    後面站了幾位,應該是私宅的員工,站在高湛身後,鞠躬喊人。
    笑笑說:“天阿,這個陣仗。蘭總在香山澳該不會是走哪都有人這樣伺候吧?”
    孟浔的視線收回,心想,遠不止如此。
    出租車抵達的時候,司機也忍不住瞄了幾眼,然後看着坐在副駕駛的趙翼說:“你們做什麽的?居然來私宅吃飯?”
    趙翼問:“私宅?這不是一個高檔飯店嗎?”
    司機荷了聲,給無知的趙翼科普:“這裏可不是你想來就來的,有錢都不一定能進去,裏面是專門伺候權貴的,有錢沒權,你連門檻都過不去,聽說高家為了造這所私宅都花了不少錢。裏面還都是為了迎合三少的審美做的中式設計。高家的公子哥得了三少的贊賞,高家高興直接把這個私宅給了高湛管。但是權貴也分等級,不信你看。”
    司機指了指門前停放的勞斯萊斯:“1111尾數看到了吧?那是三少的車,只要三少進去後,門上必挂上內有貴客勿擾的牌子。誰都不能再打擾。不過你們怎麽來這裏?這裏可不好打車下山,別白跑一趟啊。”
    習辰推開車門,笑着給錢說:“沒事,我們和三少約了談生意的,謝謝你。”
    司機接了錢,再也沒吱聲,仿佛剛才叨叨叨的不是他,門關上他一溜煙就跑了。
    -
    這是孟浔時隔三年再次踏入私宅。
    私宅門前還是一如既往的風景,以前每次蘭濯風出差時,都會讓高湛在這邊派廚子過瀾山做飯給孟浔吃、後來孟浔覺得麻煩,才變成了高湛從私宅打包好飯送到瀾山給孟浔。
    他那時候哪怕出差都得惦記着她。
    真真的是把她放心上的。
    孟浔收回視線,四個人走到門前時,趙翼說:“還真的挂了司機說的牌子。”
    習辰反之已經習慣了蘭濯風在香山澳的特殊,他上前,叩了叩木門,不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應該是有交代過,望了眼人數,就側身道:“三少已經在裏面,大家随我來。”
    說的是普通話,這些細節都安排的極好。
    跟着穿着一致的侍應生穿過了石頭拱門,不在以前他們常聚的內堂,而是往左廂那邊去,推開了兩邊開的木門,剛走進去就是極具中式格調的房間。
    屏風處,有人在彈琵琶,曲調優美。
    繞過山海畫的屏風,才看見上好的圓木桌子主位上,蘭濯風正穿着西服,修長的手指夾着煙,高湛彎腰,虛攏着火柴,替他點煙。
    “三少,這都多久沒來了,再不來,我這私宅再也別做了。”
    細細的白煙冉冉升起,他吸了口,輕笑了聲,倒也沒講話,只是恰好擡頭。
    與剛走進來的孟浔對上視線。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先一步挪開視線,又吸了口煙。
    侍應生說:“高總,客人帶到了。”
    高湛擡起頭,看見孟浔的時候,眸子瞬間一頓,臉色有些不自然。
    孟浔?!
    她怎麽在這?
    高湛看了眼峻叔,後者低着頭,其實大家的心裏反應都是一樣的。
    原因無他,只記得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孟浔與蘭濯風分開了,照常去送飯給孟浔,因為保安熟悉的緣故,就直接放行,可去到的時候,只看見蘭濯風穿着純白色的家居服。
    那雙眼神空洞的吓人,地上丢了好幾個抽過的煙頭,素來幹淨示人的蘭濯風,生了胡須沒有處理,發絲亦有些淩亂,垂在額前,深邃的眸子有些血絲,看上去像久未睡覺。
    高湛心驚:“三少,這是怎麽了?”
    “我來給三嫂送飯的。”高湛後解釋來這的理由。
    而蘭濯風只夾着煙,聽見了這句話後,指了指門口,嗓音嘶啞道:“出去。”
    高湛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孟小姐甩了三少。具體什麽緣由,大家都打聽不到,可這無疑讓高湛對孟浔更加佩服,佩服她居然甩掉了三少,更佩服她居然讓三少為其的離開念念不忘。
    何為念念不忘?
    高湛想,應該是再也沒見過三少像那三年裏帶孟小姐來那樣,眉眼間總是溫潤的笑意。
    偶爾來這空坐時,也只是抽幾根煙,就離開了。
    這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孟小姐離開了,關于分手各式各樣的謠言都有,其中更有那麽個人問過:“那孟小姐會是三少的白月光嗎?”
    高湛想,應該是的,因為誰都不能在他面前提起孟浔的名字。
    因為每每提起時,他的眼神總是令人恐懼。
    所以當現在看見孟浔時,高湛會愣在原地,不足為奇。還是峻叔先開口說:“這是科隆的工作人員,找蘭總投資的,高少爺,你先去吩咐人上點菜。”
    高湛這才回神,立刻說了句好。
    路過孟浔時,到底是喊不出那句孟小姐。鬼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走出去時,高湛還在心裏恍然大悟般感嘆道:難怪三少半年不來一次私宅,這次峻叔忽然打了電話來。沒想到是那位再次出現了。
    峻叔邀請科隆的人入座,習辰自然是坐在了蘭濯風的左手邊,而孟浔則坐在習辰的旁邊,笑笑、趙翼、則挨着孟浔依次往下坐。
    而蘭濯風的右手邊,則空無一人。
    隔了一個位置往下,才是姍姍來遲的投資部經理和這次的項目對接人,兩個都是男式。
    幾乎是孟浔剛坐在習辰的旁邊,就感覺到一道視線,仿佛要将她燒出孔來那樣。
    她感覺座椅都熱屁股。
    孟浔擡眸,從視線的感覺望去,只見坐在主位上的蘭濯風與她對視了眼,然後不緊不慢的收回視線,深邃的眸子裏,神色莫辨。
    不懂他為何看她。
    孟浔垂眸,眼眸輕顫,也跟着收回視線。
    高湛上菜的速度非常快,還貼心的上了果酒。
    “您嘗嘗。”高湛倒了杯給三少,卻被峻叔擋住,“三少不喝酒。”
    高湛立刻換了杯子,給蘭濯風倒了茶。
    但是孟浔卻知道蘭濯風的,他不酗酒但是卻愛品酒,瀾山就有他專門的酒窖,裏面放着他各式各樣的珍藏酒。而他閑來無事,也會拉着她一道品。
    孟浔沒多想,只是覺得他不想和習辰喝酒,借口推辭罷了。
    但是蘭濯風不喝,不代表習辰可以不喝。男人談生意上也不得不喝酒,趙翼、習辰開始暖場、連帶着孟浔都被分了個酒杯,而對面的投資部經理和項目對接人也沒有空杯。
    習辰先幹為敬,幾杯下肚後,包廂內的氛圍也開始熱絡起來。習辰的手搭在孟浔的肩膀上,說:“你也一起喝一杯,晚點就再說工作。”
    平時談項目都是喝酒,孟浔這t三年來酒量也提高了不少。
    可能是包廂裏始終坐着一尊冷面佛,孟浔忽然想起和他在一起的三年裏,他總是不讓她私下喝酒,除了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小酌兩杯,其餘時間,他是嚴令禁止的。
    那這次呢?
    孟浔下意識的瞄了眼蘭濯風。
    只見他修長的夾着煙,翹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神色淡漠,煙灰掉在地上像塵埃在迎風飛舞,眼眸微垂,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從入座到現在,除了剛才的對視,他都是一根一根的抽着煙。
    投資經理和項目對接人和習辰在講話,他也一言不發。
    孟浔收回視線,忽然在心裏自嘲一笑,都分開那麽久了,誰還管她喝不喝?
    或許他都不記得有這回事。
    孟浔端起酒杯,和Mistralis的那兩個人碰了杯,果酒下肚,胃變得有些暖暖的。
    幾杯酒後,終于開啓了正題,說起了科隆的項目計劃,孟浔又端起酒杯給Mistralis的兩個人碰了杯子,然後說起了自己項目計劃的可操作性和未來的利潤計劃。
    Mistralis集團的兩個人肯定是已經确定了才會來這裏吃飯,孟浔說的在點上,投資部的經理就假意的問了句:“蘭總,這個項目,您看可行嗎?”
    這麽問,無非就是快要結束。一切都等蘭濯風發話。
    其實說來也奇怪,明明下午就已經內定了投資科隆,卻非要出來吃頓飯。
    要知道蘭總最是厭倦應酬。
    原以為是今天蘭總也要找個由頭喝點酒,沒想到他就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只吸煙。關于項目的一句話都沒有過問。
    又不喝酒、又不問項目,他來做什麽?
    衆人真的不解。
    還沒等蘭濯風開口,習辰先端起酒杯,道:“我先給蘭總您賠個不是,起初定了幾個餐館,都是偏重口的,孟浔和我說選個清淡的餐館,我晚了一步,韓特助發了信息給我,是我的疏忽了。我自罰一杯。”
    說完,習辰一飲而盡。
    而一直沉默不語的蘭濯風終于掀起眼眸,看着習辰,話卻是這麽說的:“孟小姐有心了。”
    習辰應該是醉了,聽見誇贊開心的拍了拍孟浔的肩膀,道:“你也敬蘭總一杯。”
    孟浔只能起身,端起果酒,但是因為隔着習辰,孟浔碰不到蘭濯風的茶杯,只能走上前,杯口碰蘭濯風的杯身,輕聲道:“蘭總,我敬您。”
    而蘭濯風的視線,從習辰的手上收回。
    自始至終都沒有端起杯子的蘭濯風,喝了今晚的第一口茶。
    散場時,習辰找到了高湛買單。
    卻被高湛推了回去:“三少能來這裏吃飯,是願意賞臉,談錢庸俗。”
    習辰收起自己的卡,到底是低估了蘭濯風在這裏的地位。
    -
    到了晚上九點,合作終于成功談成,明天去Mistralis簽約。
    投資經理和對接人坐了私宅管家安排的車回去。
    而科隆的四個人也由高湛安排了車,趙翼坐在副駕駛,之後是習辰,孟浔準備上車時,高湛忽然出現擋住了,讓笑笑先上車,随後道:“不好意思,後排這樣太擠了,我再給你安排輛車。”
    習辰在裏面說:“不會——”
    高湛把車門用力一關,隔絕了習辰的聲音。
    然後對着孟浔說:“孟小姐,稍等,我給您安排另一輛。”
    習辰的話還沒來記得說出口,司機就一腳油門下了山。
    晚風襲來,在山頂上還是有些冷,孟浔說:“那麻煩高少爺了。”
    話音剛落,蘭濯風就從中式園林的門檻上跨出來。
    夜黑風高,月色高挂。孟浔回眸,恰好看見蘭濯風,風吹起他的頭發,他深邃的眸子神色淡漠,見他走過來。
    這裏只有他們四個人,都是知根知底。
    孟浔猶豫片刻,那句三哥在嘴巴裏猶豫要不要喊。
    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見他越過她,與她擦肩而過,直接彎腰進了裏面的勞斯萊斯。
    而孟浔站在原地,風吹起她微卷的頭發。
    她穿着職業裝,黑色西裝半身裙加白色流蘇襯衫,冷的吸了吸鼻子,輕輕的抿了抿嘴巴。她背對着他的車,始終沒有轉身去看他,可能是可悲的自尊讓她無法轉身看他離開。
    他這樣也是正常的。
    畢竟是她對不起他。
    他不理她,再正常不過。
    孟浔在心裏如此安慰自己,但下一秒,就見車輪碾壓石子的聲音響起,不過三秒鐘,車子停住,身後忽然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上不上車?”
    孟浔整個人愣了會兒,轉身,只見他車窗半降,露出那張俊美無俦的側臉。
    他垂眸,也不看她,燈光照在他的側臉,顯得無比好看。
    猶豫片刻,孟浔繞到了另一邊,上了勞斯萊斯。
    其實是沒勇氣面對他的,但是她也不能面對他的好心,直接拒絕。
    車子留下一排尾氣,高湛捏了把汗,還好剛才他沒有會錯意。
    宴席散了時,習辰和孟浔說:“我們四個人打車。”
    與此同時,蘭濯風把煙頭掐滅,随後分給了高湛一個眼神。
    只一個眼神,僅此而已。
    高湛就明白了,于是立刻出來擋住了孟浔阻止她上車。
    只是剛才蘭濯風直接進了勞斯萊斯,他還以為自己會錯意了。
    好在車子剛啓動不過三秒,就停了下來。
    高湛心想:三少終究還是無法做到對孟小姐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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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斯萊斯的擋板升起來,孟浔和蘭濯風各坐一邊。
    車窗外的風景在倒退。
    車廂內很安靜,隐隐約約聞得到孟浔身上的果酒味和蘭濯風的煙味。
    孟浔想努力找話題,不要讓氣氛那麽尴尬。
    但沒想到過了會兒,車廂內忽然先響起蘭濯風低沉的嗓音:“你和你老板,在談戀愛?”
    他問的幹脆,直白,絲毫不拐彎抹角。
    孟浔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如實道:“沒有啊。”
    “為什麽這麽問?”孟浔看着蘭濯風。
    “你們眉來眼去,讓人好奇而已。”
    他似随口道:“他拍了你多少次肩膀?”
    他說完,又點了根煙在抽。
    煙霧在車廂裏和酒精悶在一起。讓人昏沉。
    孟浔仔細回憶才反應過來今天習辰好像的确是經常在拍她的肩膀,但是她沒考慮那麽多。也沒想那麽深。
    不過這的确是容易讓人誤會——
    “他喜歡你。”蘭濯風:“怎麽不答應他?”
    他甚至為了得到這個答案還扭頭看她,與她四目相對,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勞斯萊斯昏暗的車廂內,那雙褐色的眸子,就在她身上停留。
    封閉的車廂、好聞的車載香水、但吹了風又在這裏悶起來,孟浔喝了果酒的腦子也有些暈乎。清醒時的那些回憶都沒有想起,為什麽分開也忘記。
    她借着酒勁,其實就是她骨子裏的性格。
    膽子和以前一樣大,擡起頭,就這麽回望蘭濯風。
    那語氣溫柔、說的話卻讨人厭。
    她腦子不受控制的問:“如果我答應他,你會祝福我嗎?”
    這句話無疑就是導火線。在平靜夜晚點燃爆炸的初始點。
    那些克制的、壓抑的、像是全都冒尖。
    孟浔剛說完,就感覺黑暗的車廂內某人的呼吸瞬間變的深沉。
    可她呢?她問完後,也沒有收斂。
    非但沒有收斂,還看着他。
    還敢看着他。
    無可饒恕。
    蘭濯風喉結咽動,從那天在ZK見到她時就強壓下去的火,在以迅雷飛速的方式燃燒。
    就在孟浔以為得不到答案的時候,她的下巴忽然被一雙大手用力的捏住,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唇瞬間被人侵襲。
    他邊吻她,咬着她,不給她掙紮,雙手也被他牢牢抓住,用力的桎梏在頭頂,她的後腦勺被他的大手扣住,他發了狠,洩憤似的咬她,振振有詞:“你怎麽敢的!孟浔。你怎麽敢!”
    大言不慚。還是這樣,膽大包天。
    他哪裏有過這樣的一面,就像是修羅那樣可怕。
    那強有力的心跳和變得很重的呼吸,都在告訴她,這是真的。
    他還在吻。
    直到血腥味出來,他也沒有放開她。
    而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擠出來:“我說過什麽?”
    “嗯?”他加重呼吸,還咬她:“我讓你別再來香山澳。”
    她吃痛,眼淚都快出來了,他半分憐惜都沒。
    手背上的青筋迸發,咬牙問:“你怎麽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