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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孟浔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用消毒酒精把被孟誠志接觸過的手臂消毒一遍。
    她回憶起剛才孟誠志的畫面, 眼眸微動,全身上下只剩反胃。
    把手搓到發紅,孟浔才拿起手機去了客廳, 寬敞的橫廳精致幹淨到像樣板房。除卻冰箱裏有阿姨剛才做好的晚餐,冰涼到沒有一點生活氣息。
    孟浔從冰箱裏拿出晚餐, 打開手機,看見蘭濯風發來的信息:【今晚加班開會, 開完找你。】
    她猶豫片刻, 先沒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如果現在說,只會讓他在會議上分心。而且依照他的性格,得知這件事後,或許會直接會議都不開。
    她不想事事依賴他, 她要自己親手解決這些事。
    孟浔幹脆把手機飛行模式,然後打開電腦, 把文稿寫出來,一陣忙碌就到了晚上,孟浔把錄制好的視頻整理完,才拿起手機把飛行模式關閉。
    信號剛接通的時候,還有很多的未接電話和信息, 其中還有蘭濯風的。
    但剛打開手機的瞬間, 蘭雙的電話恰好打來。
    孟浔接下, 就聽見蘭雙說:“你怎麽不回我信息啊,你看了我發的視頻沒有?孟誠志什麽意思啊, 明明是他利用你給他賺東西, 現在還發視頻诋毀你說你不養他,哪來的臉啊?”
    孟浔聽完, 立刻打開了蘭雙的聊天框,裏面果然有蘭雙發來的視頻,應該是聽見她要發視頻,所以惡人先告狀将她一軍。
    “別擔心。”
    孟浔安慰氣急的蘭雙,然後挂斷了她的電話,打開視頻觀看。
    視頻裏面的孟誠志比下午看上去還要淩亂潦草,但是孟浔知道,這是他裝可憐的手段。有時候她恨自己身上留着孟誠志的血,這令她有時候會對自己感到厭惡。他在視頻裏聲淚俱下,把孟浔說成是一個抛棄父親母親的壞人。
    “我含辛茹苦養大她,她每學期在香山澳讀大學的學費将近十來萬,我和她母親從來沒想過要壓榨她,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還告訴她沒有壓力,為了養她,她的母親累到病倒了,我借了很多錢給她母親治病,她畢業後拿了高薪工作,欠下來的病錢不說全還,但是至少幫忙還一點,三年了,這是我第一次出來找她要錢,不來我還不t知道,她的生活過的那麽滋潤,而且我還打聽到她住在深圳灣一號,那裏買個廁所的錢都能還上我欠的治病錢,我沒想過她的心居然如此狠毒。我恨啊,孩子她媽,我沒想到我們養了一個白眼狼啊。”
    孟誠志說哭就哭,眼淚直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我這輩子的缺點就是老實,大家要是不信,我手上還有視頻,她母親去世前還說着要我照顧好她,我當時是想錄下來以後好懷念,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會成為我指控我女兒的證據。”
    對于孟誠志說的話,都激不起孟浔心裏的任何波瀾,但是當聽見孟誠志還有林秀扇去世前的視頻,她的手心忽然滲出了點汗,視頻剛好就跳轉到了林秀扇的畫面。
    畫面裏林秀扇躺在病床上,嘴唇蒼白,臉上毫無血色,她的手被孟誠志握着。她虛弱無力的說:“要照顧好、照顧好浔浔,不要讓她受委屈...”
    就這一段簡單的畫面,掐頭去尾。
    後面林秀扇明明還有說話,但孟誠志卻不放出去,美名其曰:“我不想消費死者,也不想消費我去世的老婆,我只想能夠借助網絡的力量,讓她向她的母親認錯。”
    孟浔坐在位置上發呆,嬌小的身軀靠着椅背,微卷的長發垂下來,她的眼神自始至終一片清明。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猜不透她此時此刻的情緒。而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還播放着孟誠志的視頻,說了什麽,她無心聽,點擊暫停關閉。
    與此同時,手機卻又忽然響起,是某人的來電,備注是三哥。
    孟浔任電話響了一會兒,才回神,按下接聽鍵。
    “三哥。”孟浔先開了口,平靜的語氣喊了他。
    他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聲音有些沉,問:“下午發生的事情怎麽不和我說?”
    “我想自己能解決的。”
    孟浔握着電話貼在耳邊,嗓音像煙雨朦胧的溫柔安撫感。
    他甚少會有這種沉聲調說話,她明白他在那邊顯然是有些氣的。所以她語氣稍微溫和點,像是篤定他也吃她這套,果不其然,幾秒後男人的語氣稍微有些緩和:“那你打算怎麽解決?”
    孟浔立刻順着臺階說:“我也錄了視頻,我發給你看。”
    她剛要拿下手機去發視頻給蘭濯風。
    卻聽見那邊的人一錘定音道:“當面給我看。”
    當面?他在國外,怎麽當面?
    孟浔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門鈴響起,他要做場面功夫,卻又等不及她過去開門,識別指紋後自己就推開了裝甲門,孟浔放眼望去,手機還貼在耳邊。
    只見門推開,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他依舊是襯衫搭配西褲,一如既往的造型,卻又因為他單手提着西裝外套的領口,西服垂下來,而添了幾分散漫,他眉眼間是清晰的疲憊,風塵仆仆的完美倦容。
    他的出現有些突然,她完全沒料到,這對她而言,像困頓人生中忽然湧現的驚喜。
    以至于她還握着手機,忘記挂斷電話,看着他卻對着貼在耳邊的手機說:“你怎麽回來了?”
    “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孟誠志又出現,”他踱步往前走,西服外套被他随意搭在沙發上,他站在她面前,語氣好溫柔,好無奈:“你叫我怎麽能夠放心?”
    在她開飛行模式的時候,她初心是想專注把視頻錄制好,只因她不想再回應第二次。
    但是沒想到會讓蘭濯風對她擔心,也為了她不遠萬裏的趕回來。
    孟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胡茬,有些刺手,也有些咯人。
    蘭濯風嘆口氣,抓住她的手,放在嘴巴擦邊吻了吻,“你還有閑情調戲我,”可見他火急火燎的趕回來是非常多餘的,他說完,拍了拍她的屁股,“晚上收拾你。”
    孟誠志的視頻在短視頻的頁面上迅速火了起來,孟浔把自己錄制好的視頻發在了網上。
    和孟誠志扮可憐的視頻完全相反,孟浔在視頻裏坐的非常筆直,那雙眼,像是在回憶,神情淡然,卻又有種說不出去悲戚戚:“大家好,我是孟浔,也就是今天熱搜的那位口中的“女兒”,他的确是我的父親,但是我為什麽不願意喊他父親呢?其實并不是我忘恩負義白眼狼,而是我一直以來都從來沒有受過我父親的半毛錢恩惠,他和我母親相識在她們年輕的時候,我母親被他哄騙,未婚先孕,他消失無影無蹤,期間我外婆和我媽媽将我養大成人,我外婆退休年紀還要去工廠上班,而我媽媽腎髒被檢查出不好,沒錢治療,我高考的時候考上了A大,但是因為高昂的學費我曾經想過不讀,出去上班。但是我外婆強烈反對,沒想到不久後她工廠污染患癌,拿到了一筆上百萬的賠償款,臨終前她囑咐我一定要上大學。”
    孟浔把外婆的賠償款截圖發了出來,随後又找到了那位工廠的負責人,并把六年前保留下來的聊天記錄全部複制放上來。
    “我用我外婆的錢上完了大學,期間,你們肯定會問我,為什麽錢不拿來給母親治病?我母親需要移植腎髒,但是因為高昂的費用我母親不肯配合我去醫院,非說不要。我母親以死相逼要我讀大學,我妥協了。這期間我一直有半工半讀。”
    孟浔把上A大時候的奶茶店兼職面試,還有其他面試的聊天記錄發了出來,最後還有前期蘭雙每個月的打款,“這是我的兼職收入,我去當一名糕點師。好在我遇見了一個很善良的人家,她給我的薪酬很多,足夠我攢錢一學期的學費,我回去和我母親商量繼續去檢查身體,我母親依舊拒絕,當我以為這件事情沒有反轉餘地的時候,我的父親也就是所謂的孟誠志,出現了。”
    孟浔在視頻裏短暫的吞咽了口水,因為錄制視頻時,她知道自己即将要說的是什麽,是把她利用蘭濯風的事情昭告天下,他替她隐瞞了她做的壞事,她卻要自己揭開傷疤。
    孟浔閉上眼睛,咬了咬唇,像是沉了口氣,把自己的傷疤揭開給大家看:“他用我母親的傷病要挾我,要我去接近蘭...蘭濯風。大家可能對他有些陌生,但是這并不是重點,孟誠志知道蘭濯風和我有聯系,要我幫他拿到競價的底價,他就會說服我媽媽看病。我沒答應,但是沒想到我媽媽真的願意配合醫生還要求醫生讓她活下去。面對養我長大的母親,我妥協了。”
    “我用我的自私和貪婪換取她的生命,我——幫了孟誠志拿了兩次競标價格,也成功讓他那段時間飛黃騰達,孟誠志的公司叫做啓勝。但是後來我也才知道,我的母親并沒有活下去,孟誠志也沒有兌現他的承諾,瞞着我我母親離世的消息,還三番兩次騙我我的母親在國外,要求我繼續幫他。後來在我還不知情的時候,他還來找我要求我幫忙,我拒絕了,并且謊報價格,氣急敗壞的孟誠志自己找到蘭濯風把事情揭穿,我和蘭濯風也分手了。”
    “至于為什麽我不給他錢,他又為什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與我無關,我的父親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孟誠志不是我的爸爸。也不配。從今天開始,也希望各位理性看待我的事情,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她要說這些,就要把傷疤揭開,不止她的自私貪婪,還有她和蘭濯風的愛恨。
    可是後來她沒再錄制,關于其他的事情,她不願意再說。
    但是孟浔視頻掀起的反響卻非常大,她簡單的概述和發出的證據圖,已經被網友們扒出的種種,都證明了她說的是實話,一瞬間,風口浪尖全部湧向了孟誠志。
    而有一部分當代網友的重點卻跑偏了
    【牛逼,我去百度了一下蘭濯風,我草!家人們,你們知道蘭濯風有多牛逼嗎?香山澳百年世家的純少爺,純大佬,還他媽是混血的,有顏有錢還鐘情!不是我說,姐妹你糊塗啊,放着這個好的男人不要去幫他,你真的是糊塗啊!】
    【只有我想知道你和那位少爺有沒有在一起?!】
    【怎麽感覺這個事情裏受傷的是我們少爺(熊貓抱t膝蓋哭gif)】
    【不是,我還要聽愛情故事。】
    【姐妹,空了能不能再細說一下,你和那位少爺的愛恨情仇?】
    當然并不全是這些纏着要愛情故事的網友,還有不少人怒罵孟浔。
    【所以你還是個壞人啊,只是壞不到孟誠志身上,但是你傷害了另一個無辜的人。】
    【不得不說,貌似你也傷害了別人吧?】
    【最可憐的還是他。】
    -
    孟浔沒有對這些事情進行回複。
    也不可能去對利用蘭濯風的事情繼續剖析開來說,她今天只想讓孟誠志付出代價。
    但是這個事情的風波并未結束。在蘭濯風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拿着視頻看了兩三遍的時候,忽然安靜了一陣子,孟浔坐在辦公桌前整理今天的項目表,見莫名的安靜,她不由得望去。
    他半靠在沙發,翹着二郎腿,身上的襯衣早已變成了簡單的家居服,但渾身上下的氣場卻有些冷冽,神情緊繃,面無表情。
    手機嗡嗡響起,孟浔收回視線,低頭看去,是蘭雙發來的消息。
    【喲,怎麽還秀起恩愛來了?】
    手機的平臺通知沒關,就在收到消息的一分鐘內,忽然嗡嗡嗡的響起了好多信息,她随手點開,發現是她的視頻被轉發,而轉發的人是新注冊的一個賬號。
    賬號的名字是:蘭濯風。
    他的微博裏第一條內容很簡單。
    轉發了她的視頻,并說道:【不是她利用我,是我非她不可。我從不介意她怎麽做,我心甘情願。我只在意她在不在我身邊,愛不愛我。】
    從他發現這件事情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從始至終都只說
    ——我不介意,我要你說愛我。
    他也做到了真的不介意,在這件事上,他選擇光明正大的站出來,站在她身邊,與她一起,并肩作戰。
    而孟浔也轉發了蘭濯風的話,回應了另一部分八卦的網友。—【三年後我們再次在一起,而這次,是因為我愛他。】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眉眼微動,與坐在書桌上的孟浔對視。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嘴角微揚,而孟浔眉眼彎彎。
    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她明白了,人為自己而活的時候,這世界會有趣很多。
    -
    大概這件事情過去後的幾天,熱度降了下來。
    孟浔的生活也歸為平淡。
    某天在工位的時候,笑笑忽然說:“浔姐,蔣柏被□□炒鱿魚了。”
    孟浔當時沒什麽反應,對于她而言,蔣柏怎麽樣與她無關。
    但是莫名其妙的是,蔣柏要單獨找她聊天,還是去咖啡館。
    孟浔自認和蔣柏沒什麽太多牽扯,沒同意他的邀請,只單獨在會議室裏談。
    “對不起,浔姐。”
    這句對不起來的莫名其妙,孟浔問:“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那天是我給孟誠志買了手機和捐款。”蔣柏說完,又自己給自己找補:“我當時不知道他這麽壞,還以為真的是你忘恩負義——”
    “你不是因為他壞不壞才幫他,你只是單純的對我有意見。就因為我那天當衆批評了你,”孟浔站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響起聲音,她神色平靜,道:“蔣柏,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
    蔣柏蹙眉,本覺得孟浔小氣,但卻聽見她的下一句:“人生路很長,你總不能和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做了傷害別人的事情,一句對不起就結束。我也不是聖母。”
    被傷害了,一句對不起就完全安撫。
    你有權利傷害別人,別人也有權利不原諒。
    孟浔轉身離開,留下蔣柏在辦公室裏茫然無助。
    -
    随着項目的落實,彈指間也到了秋末初冬,深圳開始刮起了涼風。孟浔回去深圳灣打包了行李,因為Mistralis集團有了新項目要落實,加上快年終,蘭濯風忙的暈頭轉向,除了開會還是開會,已經連續半個月沒來深圳,周末都是她去香山澳尋他。
    前個月她為了方便進出香山澳,已經把那輛大衆開到了深圳。
    港澳牌的車輛順利進入香山澳的區內,孟浔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拿起手機給蘭濯風發了信息:【三哥,我很快就到啦。】
    手機剛放下來,剛好是綠燈,她踩下油門往前開,忽然一輛車大大咧咧的停在她的面前。
    擋住了她的去路。
    孟浔踩下急剎車,身軀往前又彈回,而就在她坐在車上往前看時,下來了一位男人,穿着黑西裝、站在車窗前,對着孟浔道:“孟小姐,老太太有請。跟上我的車。”
    她知道老太太會找她,但是比想象中的慢,卻比想象中的強勢許多。
    不去的話,前面的那輛車可能就直接倒車撞過來。
    孟浔握緊方向盤,其實不管前面的車撞不撞,她都會去見老太太。她找她的同時,孟浔也在耐心的等她,今天的見面,是雙方同時的期待。
    孟浔驅車跟上,是她來過的地方,蘭家在香山澳的老宅。
    孟浔的車被門衛攔下,她無權開進去,她只能下車,徒步走上去,因為路程是坡道有些斜,她又穿着高跟鞋,腳後跟和腳掌已經完全酸痛,但是她面上依舊平靜,一鼓作氣走到了裏面。
    孟浔往裏走去,幾年沒見,老太太依舊容光煥發。
    她坐在沙發上,面前放着香氣的茶水,屋內安靜到落針可聞,還能聽見後院的溪水的聲音。
    孟浔上前,喊了句:“老太太。”
    “你坐吧。”她放下茶杯,從自己作為旁邊拿了一個文件袋,在孟浔坐下來的時候,随手一丢,丢在了她的身邊,眼神輕蔑,道:“打開看看。”
    孟浔蹙眉,打開纏繞的線,裏面是一個卡。
    “這是什麽意思?”
    “你還記得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麽嗎?你說你畢業就走,你是走了又回來了。到底是你的野心更大,還是覺得兩次競标的價格不夠你賺,還要再多拿點是嗎?”
    孟浔知道老太太就是看了視頻,才會知道她當初和蘭濯風在一起是為了競标。
    “我回來不是因為錢。”孟浔把紙袋原封不動的纏好,放在了茶幾上,然後看着老太太說:“我承認之前的确利用過蘭濯風,所以才會答應你我會離開,但是現在不一樣,金山銀山,我不換他。”
    老太太像是聽見笑話那樣,她笑笑:“你知道卡裏多少錢嗎?”
    “整整一百億。你确定你不換?”
    孟浔說:“就算是整個香山澳,我也不換。”
    她說的篤定,那雙眼睛堅定不移,像宣誓那樣。而老太太與她對視幾秒後,忽然哼了哼道:“給你錢讓你體面走你不要,難道非要我使手段讓你們分手嗎?”
    孟浔知道自己當然無法和老太太抗衡,但是有些事情,人也要奮力一搏,她莞爾道:“你會找到我,當然是知道他不可能放棄我,所以想從我這裏下功夫。”
    “我也試過了,我放棄過他,但是我沒辦法做到。所以我告訴您,我不可能放棄他。不管你要使什麽手段,除非是他說不要我,我就走。”
    她這股倔強的勁,和當初那個話不多,卻什麽都答應的女生完全不同,老太太沒想到她那麽強硬,有些氣憤:“你——”
    “我尊重您,是因為您是蘭濯風的奶奶,但并不代表你是對的,更不代表你可以插手我和他的人生,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孟浔站起來,字字句句有力道:“他有多久沒回家,您比我清楚,如果您能做到接受我和他,我就能讓他回家,至于其他的,你別想了。”
    “你說的好聽,如果他一無所有呢?”這不知是不是身在豪門的悲哀,但凡有人接近,就懷疑人家是不是有意圖。她始終認為孟浔是因為金錢權貴接近蘭濯風。
    而孟浔卻一錘定音說:“他都能接受一無所有的我,我為什麽不能接受一無所有的他?”
    老太太面色有瞬間的沉凝。
    她轉身要走,卻剛好看見了站在門口玄關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