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
    “換個人也可以!”
    祝芙說這話的時候明明是商量的語氣, 且面帶笑容、言笑晏晏,看不出一絲不滿。
    但這句話聽在子車飛舟耳裏,就像是在問他, 要不要活!
    子車飛舟只覺通體發寒, 他低低道:“我答應。”
    “那就好。”祝芙滿意點頭, 子車飛舟願意配合能少她很多事。
    她看向桑麟,桑麟即刻發出一道傳訊符, “之後自有玄天宗修士前來與你洽談合作事宜。”
    略過子車家不提, 祝芙和桑麟幫忙拿下子車家老祖和家主後, 便潇灑退場。
    若是子車飛舟在玄天宗其他人趕來前這麽點時間裏都會翻車, 那他着實不是個合作的好對象。
    但祝芙也不打算浪費剩下的時間,她看向桑麟:“大師兄, 我們先去看看那處霞光奇景如何?”
    桑麟颔首:“好。”
    霞光在山陽城很是聞名,随意一打聽便得知具體位置, 那是一處山間, 山下甚至設置了許多觀景點, 不少茶樓店鋪都會招攬旅客, 只是收費高昂。
    兩人抵達時發現這些觀景點已然坐了不少人,不過他們原就沒打算在觀景處等候。
    沿着山路慢慢往上,不一會兒便見山間雲層中霞光異彩,而後……出現了色澤深淺不一的九個落日。
    饒是祝芙兩世為人, 科技景觀和術法景觀都見識過, 也不免覺得驚奇:“好漂亮。”
    九個落日連成一線,在雲海中呈現深淺不一的色澤, 但溫度并沒有上升, 顯然這只是折射現象造成的奇景,并非真的出現多個太陽。
    先前子車飛舟說起霞光異彩, 她還以為是類似極光一類,不承想是另一番景象。
    祝芙腦子裏一下子浮現許多神話故事,不過她修行的并非太陽一道,沒有過于深思。
    倒是想起來此界風氣問題:“怨不得這世界亂糟糟的,卻堅持到現在也沒有徹底淪陷為魔域,原來此間太陽真氣充足。”
    因為這時不時暴漲的太陽真氣,這裏的修士沒有一心朝着純陽大道前行,反而敢正邪不分、肆意妄為,這也是……世事難料吧。
    祝芙目光一直随着上方的奇景,直到其餘落日影像消失,只剩一個橙黃的太陽,才收回目光漫不經心地看向周遭。
    與此同時桑麟手裏已經凝聚起無數劍氣。
    此時子車家,武興帶着人将主脈其他弟子全都拿下後,興奮地同子車飛舟道:“這些主脈的人平日裏作威作福,全都是憑着資源丹藥堆上去的修為,一打連比自己低幾層小境界的人都不如。”
    真是讓人又震驚又憤恨。
    可見他們早就該退位讓賢了。
    武興一想到姐姐亡故後,子車家從未對他正眼過的屈辱,便憤恨不已:“如今你成為家主,該把他們全部打發去挖靈礦才好。”
    之前子車軒可就是随意拿了一小塊靈礦,就要置他們甥舅二人于死地呢。
    子車飛舟卻一臉擔憂:“舅舅,你真的我現在擔這子車家家主還有意義麽?子車家還能有未來麽?”
    “為什麽不做家主?”武興詫異道:“你不會犯蠢,要把家族之位還回去吧?我告訴你,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倒不是這個意思。”子車飛舟苦笑:“舅舅,這次是我做錯了,我以為只是接待兩位曾經的恩人,不想卻引狼入室。”
    日後這子車家将淪為其他勢力手下的傀儡,而他也将是子車家的罪人。
    武興聽了後才明白子車飛舟在這裏糾結什麽,他毫不客氣道:“莫非以往你們子車家就是本界第一大家族,從未蟄伏于人下過?”
    他說着冷哼一聲:“當年我們武家也曾在山陽城占據一地,那會兒你們子車家還不如武家呢,不然就子車家的風氣,如何允許我姐姐嫁進來,只是後來武家時運不濟得罪強人,高階修士都被斬殺殆盡,武家才就此沒落,而子車家卻因為跟對了主子一下子被提拔上來。”
    武興說完往事便勸子車飛舟:“這世道不都是如此麽,之前子車家主脈投靠其他家時,可送了不少族中弟子去做妾侍、爐鼎,你如今不過是為子車家另擇明主而已,只要他們實力強橫能庇護子車家,這和以往又有什麽不一樣?”
    子車飛舟還是猶豫:“但他們身份不同。”他們甚至不是此界中人。
    武興反問:“是他們索要的爐鼎更多?還是要求的供奉增加了?”
    子車飛舟遲疑,祝芙壓根沒提起過爐鼎和供奉一事,只說是合作,“那倒沒有。”
    “那不就得了?”武興攤手:“子車家不會更糟糕,且你與他們至少還有交情,真出了事總能求他們相救,這不比之前的靠山更好?”
    子車飛舟隐約有所松動,武興繼續道:“只聽你說,那兩位與你素不相識,卻能在魔修身前耗費心思救下了你,這能是什麽惡人?你就是想太多了。”
    說得也是,子車飛舟緩緩點頭:“我聽舅舅的。”
    武興松口氣,他真怕這侄兒臨到此時,忽然一根筋給抽了。
    不論那兩位大能是善是惡,有什麽心思,又豈是他們能忖度能反抗麽?
    還不如老老實實做個傀儡家主,盡心盡力辦事,或許還能得些好處。
    想要反抗選擇,首先他們得有能反抗的實力。
    沒多久,玄天宗便派了修士前來,前來修士并沒有盛氣淩人,反而十分客氣友善。
    “在下霍豐。”
    不止态度,修為看着也不高……不過,想到祝芙和桑麟的表現,子車飛舟又覺得這可能是玄天宗的特殊愛好,出門在外喜歡遮掩修為什麽的。
    “在下子車飛舟。”
    霍豐便單刀直入:“子車家主,我已經聽說了來龍去脈,接下來玄天宗與子車家合作的商業相關事務都由我負責。”而後更加直白道:“還請子車家主将子車家各項業務、鋪面盈利情況給我介紹一下……”
    子車飛舟本還想彼此寒暄一番,在日常招待中打探日後子車家的待遇,沒料到霍豐如此直接,一時不甚習慣如此高效率的工作方式。
    他怔愣一會兒,歉意道:“但子車家剛經歷變動,一時半會兒只怕……”只怕拿不出來。
    霍豐可太了解這種守舊的、落後的管理模式效率之低,他也不想等子車飛舟慢騰騰整理,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便直接道:“無妨,想來以往賬目你們這些修為高深的修士也不會太放在心上,直接讓各地管事過來開個會,就明白了。”
    真正做實事的另有其人。
    子車飛舟:“……好。”不知不覺就被掌握了主權啊。
    不愧是與昭恒、太霄兩位道友同出一宗的修士,同樣的精明能幹。
    他趕忙尋來各處管事,霍豐與人商讨後,對着子車飛舟批評道:“這種級別管事居然還是吃白飯的!他們只知道對上讨好對下剝削,壓根就沒有幹實事,可見以往你們子車家出現多少漏洞。”
    然後不等子車飛舟或慚愧或辯駁,便接着說:“把底下那些商鋪裏真正幹實事的掌櫃。”頓了頓補上一句:“以及賬房等重要人員全部叫過來。”
    他怕連掌櫃都是關系戶,唯有賬房必須做實事。
    于是子車飛舟被指揮得團團轉。
    好在霍豐确實善于庶務,尤其在商業方面,哪怕子車家那些賬目亂七八糟、漏洞百出,他也在短時間裏剝開假賬,把真正的賬目條理清晰地整理出來。
    再加上與祝芙共事多年,同樣做得一手好報表。
    整理出來的表單,別說那些本身參與事務的管事、掌櫃們,便是子車家族那些養尊處優的家族弟子也能從圖表裏一眼看出家族賬目問題。
    子車飛舟愕然:“怎麽會有如此巨大的虧空?”
    明明子車家一直奢華度日,他自己之前是拮據了些,但那是他個人。
    主家人卻奢靡得很,從不缺修行資源,子車家整體也是一直蒸蒸日上,怎麽現在報表卻顯示家裏沒錢了呢?
    便有迅速投效子車飛舟的子車家族人指着那些管事掌櫃道:“是不是你們中飽私囊?”
    管事們自然是跪地求饒,口中喊冤。
    霍豐在一旁涼涼道:“也不能全怪他們,你們子車家從上到下,哪一個沒有伸手從這些鋪子裏撈好處?他們平賬都平不過來,何況你們子車家自己都不把産業當回事,憑什麽要求他們為你們好好謀劃,他們可不就跟着你們一塊撈油水了。”
    這種上行下效的風氣,如何能止得住!
    一幹子車家族的弟子聞言面色難看。
    他們不在意誰是家主,但他們在意賴以生存的家族徹底沒落。
    就聽霍豐繼續道:“至于說之前你們家為何沒顯露出賬務問題?原因也簡單,東挪西湊呗,只要主脈需要的資源給到位,其他旁支各處克扣一些,又有誰會在意。”
    子車飛舟不期然想着自家出事後,一落千丈的待遇,他之前只認為是家中管事狗眼看人低,卻從未從整個家族的財務經濟去思考這問題。
    還未細細思索掌家之不易,就聽霍豐又說:“且你們子車家勢力龐大,占據這城裏一半的街道、商鋪,按理說好好經營,家産應該越來越豐厚,可你們卻仍只有主脈以及與主脈交好的一小部分人實現財富自由,這本就是很大的問題,但你們之前卻從未仔細想過其中緣由。”
    子車飛舟:“……”
    他們倒也不是全然沒想過,只是哪家主脈不都是如此行事麽?
    他們此前只以為家中資産都被主脈牢牢把控在手裏而已,卻沒想到主脈也是寅吃卯糧。
    當然,主脈網羅過來的寶物還是在庫房裏,只是現金流出現問題。
    “好啦,這些舊賬如何處置是你們家族內務,我就不管了。”霍豐指着一些鋪面說:“但是關于跟玄天宗合作的經營,我可不放心交給你們的管事。”
    到了此時此刻子車飛舟還能說什麽呢,他本就沒能力拒絕,何況人家有理有據。
    他有些無力地揮手:“把這些人全都壓下去。”又對其他族人道:“過往賬目我一概不追究了,但往後再出現此事,家法處置。”
    當然他只會消除家族弟子的賬務,那些管事該抄家還是得抄家。
    剩下的子車家弟子不管心裏如何想,但面上都是感激的。
    之後霍豐就合作事宜繼續跟子車飛舟議論:“符箓、丹藥、法器、靈食、藥植是我們宗門主要出品業務,除此之外我們還有許多幫扶項目,比如建設……”
    兩方正商議着後續的合作分配、銷售模式、經營管理等具體實施內容時,祝芙和桑麟從外歸來。
    一進來,便扔下不少僞裝刺殺的修士。
    子車飛舟大驚:“這是?”不會是子車家不服之人暗中行事吧?
    祝芙輕描淡寫:“這些人想搶我的靈藥,我沒給。”
    子車飛舟狠狠松口氣,就聽祝芙接着道:“我記得按照你們此地的規矩,這樣的行為算是挑釁,只要查到幕後主使者,我們便可站在道義制高點對對方家族動手,其他人也不會管,是麽?”
    “……是這樣。”子車飛舟心裏忽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祝芙微微一笑:“那就好辦了。”
    她看看忙碌的霍豐和子車飛舟,十分體貼道:“放心,此事不麻煩你們,你們先把手頭的工作忙完。”
    等她轉身離開,霍豐拉住走神的子車飛舟道:“別看了,咱們繼續。”那是其他部門的事。
    子車飛舟看看霍豐紙上寫着的各種數據,頭疼道:“霍道友,我亦不擅長商道,不如此事交給你全權處置,我信他們的為人,自然也信你的品行。”
    霍豐倒也幹脆:“那好,我統計好後寫了契約再拿給你。”頓了頓又說:“至于掌門他們要辦的事,我勸你還是別太過擔憂,掌門既然心意已決,她要辦的事是一定要辦成的,就算你再擔憂也阻攔不了。”
    子車飛舟不料輕易被看透,只說:“我沒有想阻攔。”他只是擔心事情鬧太大。
    若引的其他家族的人發現祝芙他們來自其他界,必然會群起而攻之,屆時“引狼入室”的子車家同樣是衆矢之的!
    而事情也果然鬧大了。
    祝芙直接以子車家族的名義對十來個大小不一、遠近不一、實力高低不同的家族傳去訊符,要求對方賠禮道歉并俯首稱臣。
    子車飛舟:“……”他已經徹底麻木。
    此後果然如他最開始預料那樣,他只是個傀儡,甚至整個子車家都是傀儡,他看着玄天宗的人以子車家的名義,派遣出精銳劍修逐漸拿下各大家族。
    很快山陽城其他幾家見勢不對,幹脆主動投誠……逐漸地附近其他城池也被納入名下,再漸漸地他發現連偏遠到度陽府的位置也全都被玄天宗掌握在手中。
    子車家幾乎囊括大片地界,成為本界新生的頂級大家族。
    接着玄天宗又有了下一步動作。
    “改制?”
    作為子車家名義上的家主,子車飛舟雖然沒有做主的權利,但每次子車家對外擴張以及一些重要會議的時候,他都會被玄天宗修士拉着參與。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參與有什麽意義,但玄天宗堅持如此,他也只好每次都出席。
    這回,是玄天宗擴張到一定範圍後首次主動停止動作,停止腳步的原因是因為他們一致認為應該先将目前掌握的地盤徹底消化,免得內部出動亂。
    而消化的方式便是,“沒錯,改制。”
    說話的是中途消失了一陣如今又跑回山陽城的祝芙:“泗極界的商道一直存在阻礙,哪怕是如今子車家族的地位不斷提升,對外貿易依然不順利,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泗極界廣泛存在的治安問題。”總有人想殺人越貨。
    泗極界的治安問題她早就想好好管管了,但之前時機不合适,直到如今子車家發展到一定程度,影響範圍足夠,這個問題終于被提上來。
    不過祝芙不打算做主理人,她喊來沐泓伶:“此事交由你統管。”
    沐泓伶詫異:“此事不該交由青遠師叔?”青遠才是泗極界總負責人。
    祝芙道:“青遠師叔另有要事,你歷練多年,對宗門事務也都熟悉,治安管理方面更是此中熟手,我覺得此事交給你最合适。”
    沐泓伶掩飾不住嘴角揚起的笑,卻還是補了一句:“楚師妹參與治安事務更多。”
    實則這些年來沐泓伶和楚妍沁都有外出執行治安管理,但楚妍沁參與更多的是抓捕事務,而沐泓伶參與的反而更偏向于各家、異族內務處理事務。
    以危險程度來說,楚妍沁處于面對窮兇極惡犯罪者的一線,但祝芙認為沐泓伶更适合主理泗極界變革及治安問題。
    一來她處理那些婆婆媽媽的事,對玄天宗各項律法十分熟悉,且善于調理各方人際關系,二來她如今歷練出來,心性比原先穩重許多,且修為能壓得住。
    祝芙只說:“因為我覺得你最合适,你能辦到嗎?”
    沐泓伶昂首:“自然。”
    那就好,祝芙便把此事交給沐泓伶,“其他後續相關工作按部就班就好。”
    之後會議便由沐泓伶主理,內容也早就有了,玄天宗的相應律法已經趨向于完善,此界同樣是修真文明,很多方面可以共同使用,只是針對泗極界的本土狀況稍加調整,把輕重緩急一安排,會議也就結束了。
    子車飛舟雖然是傀儡,卻也因為一腔心底的責任,生怕一個不注意玄天宗就把泗極界帶到歧路,雖不能做主但每次都認認真真地參與全程會議。
    只是聽完後他依然迷惑。
    會議之後,他找到祝芙:“昭恒道友,直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何目的?”
    要說祝芙純粹是野心勃勃,只想吞并子車家,再通過子車家進軍泗極界,但玄天宗行事中正平和,并沒有急于對泗極界大開殺戒,也沒有四處搜尋靈脈搶奪天材地寶。
    他們看到有人因搶奪寶物滋生命案,甚至會主動介入管理,平日裏十分維護百姓,做得比他們本土修士還要好……
    且客觀來說,自霍豐接手子車家商貿後,子車家整體是真實的蒸蒸日上,不僅他這個傀儡家主,以往家中邊緣人士的生活質量也都有所提升,再沒出現以往,不給主家送禮、不投靠主家,修煉心法、修行物資就會被仆從管事克扣的事。
    當然,以往那些依靠家族在外惹是生非的弟子同樣被處置不少,也不是沒有人私下抱怨,但子車飛舟并沒有去管這些事,他們也不敢自己尋上玄天宗修士讨要“公道”。
    但正因為子車家發展越來越好,玄天宗反而停下腳步,要開始變動制度,子車飛舟更加捉摸不透祝芙的心思。
    祝芙笑了笑道:“時至今日,你可算問出口了。”
    子車飛舟不好意思,他有此疑惑已久,卻遲遲不敢問,便是因為他認為祝芙未必會說實話,或者說之前祝芙說了他也未必會信。
    但到如今,他實在忍不住想知道真相。
    祝芙道:“原因很簡單,只因為泗極界修士相互厮殺,不僅僅禍害低階修士,令普通人水深火熱,更會導致殺業孽力,而殺孽橫生必然會滋生陰煞怨氣,陰煞怨氣時日一長便會異化成魔氣,而魔氣肆虐到一定程度,這個世界會徹底淪陷死亡,死亡後的世界将化為希夷之地,希夷之地為了自救會拖拽着其他世界共沉淪……”
    屆時被希夷之地拖累的世界都會朝着落星深淵墜落,直至整個世界重入混沌,這是定數。
    雖然是定數,但可不可以讓這個混沌的輪回,拉得再長一些呢?
    祝芙看着貿然得知希夷之地這等消息而震驚的子車飛舟:“當然這是我一家之言,也是我一念之想,你也可以不信,又或者當做虛妄。”
    這樣的目的她很少跟人真正說起,便是因為這命題太多,聽着就“好高骛遠”,便是真神也未必會費心參與此事。
    但祝芙覺得,做了總比沒做好,一點點來吧。
    “我信!”子車飛舟激動道:“我信昭恒道友。”
    是他想錯了,當初兩位拼盡性命也會維護陌生修士、甚至為保他們神魂消耗無數靈藥的大能,如今怎麽會為了利益謀害他家呢?!
    子車飛舟恭敬而誠懇地拱手施了一禮道:“對不住,此前都是我誤會頗深!”
    他居然一直懷疑對方別有用心,真是該死!
    祝芙:“你信就好。”而後說:“此間事了,日後真正做這泗極界主的還得是你們本界中人,希望到時候泗極界能迎來真正的和平。”
    她看看天色,又道:“若有機會來鴻文界游玩,我和大師兄做東請你!不過現在我還有其他事,先走了哦。”
    祝芙說完當真不待子車飛舟再客套回來,便毫不猶豫離開了。
    子車飛舟看着祝芙的背影仍是感慨,世間竟有這樣一心為善的修士,就見沐泓伶匆匆趕來:“祝師……我們掌門呢?”
    “她剛離開!”
    “又被她逃了!”沐泓伶氣道:“大長老早就發話,讓她別亂跑,她就是不聽。”
    這次她來,就是帶着任務要把祝芙給勸回去的,沒想到反而被安排一堆事務脫不了身,又讓祝芙趁機給溜了!
    子車飛舟只覺得,方才在他心中逐漸形成的高大偉岸的形象,一下子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