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有段日子沒跟餘燼一塊打了,雲祈時刻關注着餘燼的操作,他依然那麽穩,打誰都不慫,不知是不是因為對面的水平問題,這局很快贏了,順風推到對面的水晶,百星之間的對局也如同虐菜炸魚一樣,毫無挑戰性。
    “都太菜了啊,”長漱嫌棄地說:“能不能來點有實力的。”
    雲祈丢開手邊的鼠标,靠在身後的椅子上,不吃草發給了他一條鏈接,點開一看是一個博主做的有關他和餘燼的互動視頻,标題起得是“世冠的戀愛有多甜。”
    近期雲祈已經看到很多類似剪輯了,他發信息問不吃草幹嘛。
    【不吃草:好甜哦~】
    雲祈回了個鄙視的表情包。
    【不吃草:嘿嘿,被你和E神的糖喂飽了】
    【絲巾:有事沒有啊你】
    【不吃草:呦,現在脾氣這麽壞,看來營銷號沒說錯,有人撐腰了,洛神就飄了】
    【絲巾:。】
    【不吃草:不跟你扯犢子了,你那個綜藝拍完了嗎?】
    【絲巾:還有兩期】
    【不吃草:猜猜誰是第九期的嘉賓】
    【絲巾:節目組邀你了?】
    【不吃草:保密】
    【絲巾:那你幹嘛告訴我?】
    【不吃草:我提前過去咯,到時候去找你,接待一下我,上海我不是很熟】
    【絲巾:你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就好了】
    不吃草回了個大大的OK。
    雲祈退出了微信,節目組那邊正好也給他發了拍攝時間,問他有無問題,雲祈說沒有,就發消息問了餘燼。
    餘燼也收到了,就剩兩期了,拍完就自在了。
    雲祈現在也覺得挺自在的,他适應了,不管是從前有沒有接觸過的事情和生活,慢慢地都會适應。
    兩人一塊打了幾局,目前這個賽道沒有人可以跟他們抗衡,雲祈想着還能跟餘燼一塊橫行幾年,心裏感到格外滿足。
    晚上吃飯,雲祈跟餘燼說了下Sour要來的事,餘燼沒有意見,問他們多久沒見了,得知了些Sour的信息。
    節目拍攝之前,不吃草到KRO的基地裏看了一眼,Sour個頭不高,人偏瘦,雲祈上次見他都快半年了,那時候比現在胖點,他來參加個節目,當一期飛行嘉賓帶了不少的行李,從機場到基地這段路沒少折騰。
    Sour一下車就問雲祈他男朋友怎麽沒來。
    “餘隊有事情,出去了,”雲祈說:“你想先去哪兒?先找酒店還是去我那?”
    “我想去你們基地看看。”Sour把行李放在車上,“我這次來還有別的任務,就是見見我曾經那個叛徒隊友。”
    雲祈幫他一起拿行李,對他嘴上的叛徒頗有耳聞:“你說的是鳶尾?”
    Sour打聽:“他怎麽樣?現在混得挺慘吧?”
    DYJ這個打野出走的事是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打擊,也影響了後續的一系列比賽,DYJ的成員估計都對他恨之入骨吧。
    雲祈打開車門,讓對方上車:“我不知道,沒關注他,你要去看看他的話也可以,我跟經理打過招呼了,可以過去。”
    “澄清一下,我不是去看他的,我只是想知道他混的有多慘,越慘越好,他越慘老子越開心。”
    “別這麽說,你們以前好歹還是隊友。”
    Sour立刻反駁:“我沒這樣的隊友,比賽之前叛逃不能原諒,你知道嗎,當初上面死留他勸他都說不動,他就跟被鬼上身了一樣,打定主意要棄我們而去,你說他現在要是在DYJ今天能上節目的就是他了,一門心思往KRO裏鑽,當然,我不是說你們KRO不好啊。”
    雲祈笑了笑:“上車吧。”
    兩人上了車,Sour吐槽了鳶尾一路。
    到了基地後,雲祈帶着Sour逛了逛,跟子務幾個人也見了面,這時候沒合作的都在訓練室打着呢,像弋陽流螢都認識Sour,大家相互打招呼,一片和氣。
    酒客也在訓練室坐着,Sour看到了他,出門時問道:“那個是九哥?”
    雲祈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嗯。”
    Sour不解道:“奇怪了,你不是KRO現在正式的首發成員嗎?怎麽酒客還在這裏?”
    雲祈已經是資深選手,解釋道:“這兒跟別處不一樣,每一場比賽開始之前我們隊內都要先打一場競争上場資格的,首發不是固定的。”
    “也就是說他還有可能回到首發位?”
    “當然可以,”雲祈看了眼酒客,對方正埋頭苦訓,“九哥很厲害的。”
    Sour又看了看酒客,搖搖頭說:“以前我也覺得九哥是不可超越的,但這個圈子真說不準下一個天才有多強,他再厲害也厲害不過你啊,你上單太厲害了,我沒話說,短時間內不可能出現超越你的人了。”
    Sour也是上單位,知道雲祈的水準,他沒服過幾個人,可總是天外有天,酒客已經是上單位難以攀登的大山,他的後面竟然還有更變态的,Sour都要麻木了,他對線雲祈和看他比賽的時候,知道這個位置要被這個人霸占好幾年了。
    雲祈可沒那麽樂觀:“那可不一定,你剛還說酒客是不可超越的呢,什麽都有可能發生,我不敢懈怠。”
    Sour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行,帶我逛逛吧。”
    他們往樓上逛,KRO的基地比Sour想象的大很多,首發隊的住宅也比其他戰隊好了不知多少倍,Sour一邊逛一邊感慨,說怪不得那麽多人磕破了頭也要來這兒,選手待遇是一等一的。
    “頂頭老板有錢,”雲祈關上房門,“聽說涉及好幾個行業呢。”
    “我知道,我們經理說過,”Sour跟雲祈走在走廊裏,“說最有錢的戰隊就是KRO了,現在一見還真是,你們這個環境圈子裏找不出第二個。”
    雲祈和他來到陽臺:“這兒就是一個小陽臺,這些東西都是小貓的,它晚上睡在這兒。”
    Sour看見一個品相極為優秀的貓,忍不住就要上手:“呦,這貓好看啊。”
    忽然,雲祈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能碰,它脾氣很差的,會抓人。”
    塔塔對着Sour打量,雲祈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慰。
    Sour後怕地退後了些,電競選手,手可不能受傷,他捏着自己的手腕膽戰心驚地問:“這只就是直播時的貓吧?”
    雲祈點頭。
    Sour想到那個直播,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太神奇了,你跟E神的淵源啊。”
    他們又從陽臺下去,往隔壁試訓樓逛。
    Sour剛才在裏面看到了一個人影,是子務,他出了門才感慨:“子務真絕了,跟大明星似的,那臉可太牛逼了。”
    這一點雲祈也不會否認:“他确實很帥。”
    Sour又道:“你覺得他跟E神誰更帥?”
    雲祈皺眉說:“你又調侃我。”
    Sour笑道:“我是不敢相信,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你們倆……超出我的認知範圍了。”
    “适應了就好了。”雲祈帶着Sour去了試訓樓,Sour是想要見鳶尾,雲祈沒有帶着他刻意地去找人家,因為怕打擾到人家,可機緣巧合,上天注定讓這兩位冤家見面,他們在電梯口遇見了鳶尾。
    雲祈沒有正面見過鳶尾,上一次還是不小心聽到對方的談話,對他的聲音熟悉,人卻是第一次見,Sour跟鳶尾見面後別提臉色有多難看了,雙方都擺着一張臭臉,雲祈在中間很難做人,剛要說話,就見鳶尾張口了。
    “你怎麽在這?”鳶尾身邊還有別人,應該是朋友,兩人一塊正要下樓,碰見電梯口的兩人,鳶尾看見Sour的影子時就有些不确定,靠近了看果然是老戰友。
    Sour也沒什麽好氣:“這兒是你的地方?”
    兩個人直接就嗆聲了。
    容不得別人插嘴,鳶尾很快接話:“不是我的地方,但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來幹什麽?”
    Sour諷刺地一笑:“來看看你啊,看看你這個老朋友如今過着怎樣錦衣玉食的日子,怎麽,從DYJ離開就無聲無息了?怎麽秋季賽沒見你參加啊?”
    鳶尾身邊的人意識到了兩人的關系,出來調節氣氛:“尾哥現在是Chole的替補,馬上就過去了,冬季賽也許能碰到。”
    “哦,替補啊,”Sour笑道:“那還真不一定能碰得到。”
    那人還要說什麽,鳶尾手一攔,對Sour笑笑,風度地說:“老朋友很久沒見了,過來看我我很高興,有空晚上一起吃個飯?你來上海,我該請你的。”
    “不了,別把你的腰包吃癟了,”Sour說:“你知道的,我特別能吃,KRO這兒的試訓生一個月多少生活費我沒打聽過,但我想你許久沒打比賽了,應該沒別的收入吧,掙點錢還是自己留着吧。”
    Sour諷刺完了人,走進電梯,鳶尾也沒反駁他。
    雲祈看了看鳶尾,随後也踏上電梯,對鳶尾點頭示意,鳶尾也向他點頭作為回應,Sour直接把電梯關了,根本沒讓對方上來。
    電梯門關閉後,雲祈才道:“解氣了?”
    Sour說:“解什麽氣啊,糟心,看到他我就按耐不住想一拳砸死他的沖動。”
    “都過去這麽久了,”雲祈寬慰道:“陽光道獨木橋,大家以後各有各的,別太針對他了。”
    “那是不可能的,”Sour眸色晦暗,“你不知道他的離開曾經對我們有多大的傷害,一起過了這麽多難關,說走就走了,也沒個理由。”
    “你現在還不知道他為什麽離開嗎?”
    Sour的眼神探究:“什麽意思?”
    雲祈收回目光,搖搖頭:“沒,我就是問問。”
    別人的私事,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鳶尾自己沒有選擇公開理由,估計他并不想讓人知道他是為了一個男生吧,雲祈不小心聽來的秘密,不能當做他和Sour維系關系的談資。
    Sour在基地裏逛完,他想見餘燼的,但餘燼一直沒回來,雲祈打個電話過去,得知餘燼得晚一點兒才能回。
    “那算了,”Sour說:“就是想跟E神打個招呼,今天見不到就改天吧,反正拍節目的時候肯定能見面。”
    “嗯,”雲祈說:“節目再見。”
    Sour打了車,往節目組安排的酒店去,還問雲祈要不要一塊跟着玩玩,雲祈說:“不了,拍節目時再好好玩,今天好晚了。”
    Sour擺擺手:“那我先走了啊,節目見。”
    雲祈目送他離開。
    餘燼七點多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雲祈在跑步機上走着。
    餘燼進了門,看見那個身影,走過去問:“人走了?”
    雲祈扭頭看過去,餘燼肩膀上蹭了灰塵,雲祈伸手給他拍掉:“等了餘隊好久呢,餘隊太忙了,只能先走了。”
    餘燼說:“我要回來了,他們太能留人,沒走掉。”
    “沒事,拍節目時還有得見。”雲祈走下跑步機,撥了撥餘燼的頭發,“冷吧?”
    降溫了,冷空氣來得快,雲祈早上看見融融都開始穿薄棉襖了,餘燼還是秋季的套裝,他身子看着就結實抗凍。
    果不其然,餘燼對他道:“還好。”
    雲祈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你捏捏,我是不是有線條了。”
    餘燼的掌心摩挲着細嫩的腰肢,實誠地說:“哪有,你才練多久?”
    “很久了啊,”雲祈自己又摸了摸腰部,掀開衣服低頭看了看,“我覺得自己比之前結實點了。”
    健身房的光沒那麽亮,一恍惚真容易看不清面容,餘燼捧過雲祈的臉,手指摩挲在雲祈的眼角,說道:“要線條得做力量訓練,光跑步可沒用。”
    雲祈又說:“我沒想要練成你那樣,就是希望自己健康點。”
    他也練不成餘燼那樣啊,餘燼的身材不是一朝一夕能出來的,雲祈有這個了解。
    “那跑步夠了,”餘燼說:“保持适當運動提高免疫力就行了。”
    “嗯,”雲祈擡高手臂,重新站在跑步機上,“就是每天跑完了有點太精神,晚上我要是睡覺亂動了,餘隊你別饒了我。”
    “不饒你,”餘燼靠着跑步機,看着雲祈,“我最舍得罰你。”
    雲祈對他笑了笑,在跑步機上又慢跑了半小時,才和餘燼回去睡覺。
    節目開始的時候,Sour總算是如願見到了餘燼。
    Sour像個小迷弟跟着餘燼,他本來就是餘燼贏了游戲獎勵的飛行嘉賓,因為嘉賓是職業選手,完全有一打五的實力,所以飛行嘉賓能救活他們的戰隊,餘燼的戰隊也面臨過重組,錄制到最後兩期,剩下的都是水平差不多的選手一起競争冠軍杯。
    餘燼這個殺手锏使得正是時候,他們的戰隊進入了關鍵的一局,Sour的加入成功讓餘燼拿下了和Free較量的關鍵局,飛行嘉賓不是擺設,Sour給餘燼的戰隊拿下這一局,成功把他們送進了決賽。
    不過雲祈就沒那麽幸運了,在和夢橋的争鬥中不幸落敗,最後一期無緣決賽,只能看着夢橋和餘燼争奪最後的總冠軍。
    Free強了一整季節目,最後兩期戰隊發揮失常,被刷了下來,跟雲祈一起,看其他兩人的争鋒。
    主持人還采訪他們,問他們更看好哪一隊。
    Free說:“E神的戰隊吧,教練員厲害,不服不行。”
    而采訪到雲祈的時候,卻聽他道:“夢橋的戰隊實力上比E神的高一點,奪冠很可能的。”
    私下裏時,Free說:“你竟然不支持E神?”
    “我只是實話實說,”雲祈道:“我希望他贏,但夢橋那個戰隊現在太厲害了,祝我的隊長好運。”
    贏了半輩子的餘燼,在這個節目上算是被虐慘了,一整季跟誰打都輸,可最後一期竟出奇的贏了,他在陣容布置上出其不意,決勝局最後一手星盜徹底毀了夢橋的下路,整個下路被打穿,節奏起飛,戰隊合力拿下了比賽。
    采訪的時候,主持人問明星們什麽心情,一群人也是玩嗨了,扶着話筒說:“很高興,最感謝我們教練,教練太厲害了,我覺得我們贏完全是教練對陣容的考慮周到。”
    “E神真的是神,我太崇拜了。”
    【這你們倒是不糊塗】
    【E神終于贏了!我天,這節目可把我E神虐慘了】
    【不過E神确實神,前幾期都沒怎麽贏過,決賽竟然能贏,感覺E神自帶歐氣,即将期末考試,讓我吸吸】
    【洛洛出局好早,只能跟Free在那幹看笑死】
    【洛洛急我知道為什麽,他老公在臺上呢,Free你急什麽,啊?!】
    【Free急他這輩子離冠軍最近的一刻還沒拿到,記E神一輩子】
    【你們的嘴是淬了毒嘛哈哈哈】
    雲祈預判失誤了,錄制結束後被餘燼質問,問他臺上怎麽說話的。
    “我說的是實話,誰知道這樣你都能贏,”雲祈說:“E神真厲害。”
    “別以為現在恭維我兩句就沒事了,當着我的面買別人贏是不是?”
    “不敢了,”雲祈吻上餘燼的臉頰,做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E神最厲害了,E神天下無雙,以後你的戰隊再垃圾,我都買你贏,好不?”
    餘燼怎麽聽着那麽不對勁呢。
    不過沒多計較,節目組那邊聚餐,殺青宴,邀請大家一起去,他們沒拒絕。
    聚餐結束的當晚,雲祈拎着車鑰匙走上了主駕的門,餘燼問他:“幹嘛?”
    雲祈說:“開車呀。”
    說着,他把手裏的駕照亮了亮。
    餘燼說:“這麽快?”
    雲祈鑽進車裏:“對啊,四十天到手,教練說我開得挺穩的。”
    餘燼上了車,扣上安全帶,雲祈專心致志的,餘燼沒打擾,琢磨了一會,車子上了路。
    平穩度過了兩個紅綠燈,雲祈才發現餘燼一直沉默着,他道:“你怎麽不叮囑我兩句?”
    餘燼說:“比如?”
    雲祈扶着方向盤道:“開慢點啊什麽的,我是新手,你不害怕嗎?”
    “不怕,”餘燼靠在座椅上,欣賞着外面的街景,“就是真出事了我也認,死在你手上也不虧。”
    雲祈看他一眼:“我才不會讓你死在我手上呢。”
    餘燼笑了一聲,新車的性能好,雲祈開得也穩,暖色的光暈打在頭頂,餘燼一身疲憊,語氣卻惬意:“我只叮囑你一句,學聰明點,真出事了方向盤別往我這兒打。”
    雲祈扭頭看了副駕駛一眼。
    餘燼扶着腦袋看着前方的道路。
    雲祈低聲道:“不打。”
    平穩滑行的車子駛向回家的路,雲祈全神貫注,半晌又忍不住在心裏補完那半句。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