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尚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我见观音 > 第 121 章 北疆(三)
    一时之间,不知哪一句话更为刺激。

    宣榕木然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可饶是再不敢置信,她也不得不承认,被吊起了好奇,又急需一切线索拼凑出目前状况、两人之间关系。

    所以,犹豫再三,她选择谨慎道:“……也行。”

    本是等着耶律尧自行脱去上衣,没想到,窗外人直接绕门而进,微微俯身,笑道:“那你看罢。”

    宣榕:“……?”什么?

    只见青年抓着她的手往脖颈一放,无辜道:“不是想看么,那你来,给你看。”

    宣榕:“……”

    天人交战半晌,她终是咬咬牙,去解耶律尧左衽裘袍上的衣扣。许是没有解过这种盘扣,又许是这种距离的接触,让她不自在,手腕像是受不上力。三四枚暗扣,愣是解了半天。

    耶律尧没有插手,垂眸看她:“实在不行,你扯开就是。一件衣服……”

    “而已”二字没出,宣榕抬眸道:“这怎么可以!”

    耶律尧唇角笑意深了几分:“这为什么不行?”

    宣榕拒绝:“要是被人看到你从我这衣衫不整出去,他们肯定会以为我胡作非为……”

    她的话音一顿。

    因为衣衫终于解开。露出肩颈到胸膛的肌理。

    肌理线条流畅有力,许是由于她指尖无法避免的触碰,而微微紧绷。

    其上,指甲划过的痕迹交错。

    肩颈处,甚至有一个明显的牙印。

    确实比她身上的,看起来重许多,也……恶劣许多。

    宣榕瞬间面红耳赤,没好意思再看,刷得一下拢上他衣襟,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自己穿一下吧。”

    耶律尧似是难得看到她这副情绪外溢的举止,挑了挑眉,不紧不慢扣上盘扣,笑了一声:“如何?比起你下手的力度,我可算温柔了吧。”

    浑然不提他是如何把向来温婉的人,逼到那种崩溃地步。

    宣榕果然上当,避而不谈此事,只撇开头道:“嗯……我要休息了。”

    耶律尧便道:“行,那我带阿望去隔壁。你有事唤我就行。对了,外头侍卫是你的人,从帝都随你带来的,为了安危考虑,最好不要撤——我把人给你叫回来了。”

    宣榕低低应了一声:“好。”

    在一人一狼转身离去,即将出门时,忽然轻声问道:“对了,我要怎么称呼你呀?”

    耶律尧脚步一顿,侧过头道:“姓氏耶律,单名一个‘尧’字。随便你怎么叫我,都行。或者你不想叫我,也都行。”

    ……

    这几天,宣榕无所事事。

    偶尔翻看一下房内的书籍,发现早已滚瓜烂熟,指着上句她能对出下句,便也没有太多新鲜的兴致,反而狐疑起为何会失忆。

    召来那对双生兄弟,哥俩异口同声:“郡主您这段时日好好歇息就是。”

    人的处事方式、行事方法,和过往经历有关。

    失去记忆,遇事的处置终归有所偏差,随侍们并不是很愿让她在此这个节骨眼上多番操劳——

    见宣榕疑惑,容松不大自在地摸摸鼻子:“耶律尧地盘上呢,他要是不能妥善解决此事,我齐日后怎么放心您来?”

    宣榕听出了些许端倪:“不是意外?”

    容松摇了摇头:“不像。您失忆前一日,我们去使鹿部落采风,有当地的老者引路,其中一位,现在想起来,确实有点鬼鬼祟祟,指路的时候不怎么说话,但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要把我们往萨满神庙里引。哦对!最后也是他说,靠近祭坛没有事情,让您放心坐在边上。”

    宣榕微微一愣。

    容松愤懑道:“坐完第二天就出这事了!”

    宣榕哭笑不得道:“你们当时也在我身边?”

    容松点头:“对啊。”

    宣榕便问:“你们也坐祭坛了?”

    容渡在一旁简短道:“臣没有,阿松有。”

    宣榕奇道:“那阿松怎么没事儿?”

    容松道:“这很好好解释啊,我脑子里没货,没失忆和失忆差不多。都是茫茫空空。”

    宣榕:“…………”

    容松看她放松几分,这才笑嘻嘻地道:“放心,这点我们也和耶律尧说了,他猜可能有好几种药物放在不同地方,每到一处,吸入一点,混合才产生作用。您没发现这几天熏香停了、周围仆侍都撤了嘛?”

    宣榕微微一惊。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竟然如此复杂。

    从这三言两语,就能看出,此事并非一两人能够完成……

    会牵连很多人么?

    她有些不安,想了想,下午去找耶律尧。

    王庭的石制建筑恢弘高大,在阳光下白得近乎刺眼。一路上,侍卫都没有拦她,直到走进内廷,换了亲卫把守,也只是很恭敬地侧身让开。

    甚至没有前去通报、让她稍等的意思。

    宣榕畅通无阻地来到议事厅外。

    隐约间,能听到耶律尧慵懒的嗓音,漫不经心的:“还没找到谷提的下落?”

    另一道声音,似乎是那位叫哈里克的亲信:“这才两天,他是往密林里一藏,找起来也够呛。”

    耶律尧“啧”了一声:“放把火烧了得了。”

    “……”哈里克道,“要是把人烧死,恢复记忆的法子找谁问去?”

    宣榕又上前几步。

    北疆的气候莫测,即使是夏季,也似是望都的秋冬。

    青年一身纯黑狐裘,靠坐交椅,右手上把玩着一条青翠小蛇,懒洋洋道:“经手这事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再者,族中萨满也在找破解之法,总不至于一棵树上吊死。”

    哈里克露出纠结之色。

    耶律尧便哈哈笑道:“开玩笑的。从西处点火吧,放心,谷提精着呢,烧不死他。在东边三个湖泊处派人蹲守,我要活的。”

    宣榕听到他近乎嚣张地道:“此事还没水落石出,他别想死得这么容易。”

    她脚步一顿。

    不知为何,很想抱抱他,很想亲亲他。

    这种冲动是很可怕的,因为这是一种近乎本初的本能,既不理智,也不合时宜。

    所以宣榕犹豫片刻,选择扭头就走。

    ……

    这天夜里,阿望又一次来敲门赠花。

    宣榕接过花,找了个空瓷瓶,装水养着,又抓了一把桌上牛肉干,想投喂阿望,却见耶律尧也在门外。

    他言笑晏晏:“下午去找我了?”

    宣榕点了点头,弯腰,将满是食物的掌心递到阿望嘴边。

    阿望大快朵颐起来。

    而耶律尧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怎么没进去?”

    宣榕温声道:“怕打扰到你。”

    耶律尧道:“不会。下次直接进就是了。”

    见阿望风卷残云吃完夜宵,他走到一旁,拿起布巾沾水,习惯地托起宣榕手掌,给她擦拭干净。

    宣榕不自在地想要抽回手,被他轻捏手腕麻筋。

    耶律尧轻轻道:“绒花儿。”

    潜意识里很熟悉的称呼。

    宣榕下意识抬眸看他,就见耶律尧眸色微深,蓝眸之中是浓不见底的暗色,他叹道:“我在找帮你恢复记忆的法子,在此之前……你不要躲着我,好不好?我很难受。”

    宣榕吃软不吃硬,见他神色央求,瞬间心软

    :“……我没有躲你。”

    耶律尧替她擦完手,浓睫垂落,轻声道:“你都不想见我。”

    宣榕矢口否认:“我没有。”

    耶律尧抿唇道:“可这都三天了,你还不让我进房。”

    “……”宣榕犹豫好半天,语气艰涩:“……那今晚你……睡这边吧。但说好,你不要乱来……”

    耶律尧道:“周公之礼,鱼水之欢,怎么能算乱来?”

    宣榕:“……”

    没失忆时,论脸皮厚度,她本就远不如耶律尧。

    此时更是完全招架不住,退后半步,背抵博古架,差点被绊了一跤,被人揽住腰。

    耶律尧正色问道:“你既然想亲我,为什么要躲?”

    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宣榕愣怔原地,就听到他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你每次主动吻我之前,右手拇指总是习惯性的,反复摩挲食指指侧。”

    宣榕:“……”

    耶律尧很轻很轻地道:“相信我。”

    他的眸光炙热虔诚,宣榕完全被蛊惑住,点了点头。

    旋即同意,在朦胧依稀的昏暗室内,让渡出允许。

    宣榕终于发现,这人甚至比她更熟悉自己。

    恍惚之间,她觉得像是变成了一把琵琶,被人轻拢慢捻抹,唇齿间溢出的声音,也断续如玉珠落盘。恍惚之间,她按住青年的头,又意识过来,愧歉羞耻地放开手。

    还以为这就是夫妻之礼,刚想如法炮制。

    耶律尧却仿佛不敢接受这种礼尚往来,制止道:“你不用这样……”说着,他低声哄道:“你坐到我身上就行了。”

    “……”

    宣榕也不知道,怎么一步步就成了这样。

    她抬手按在身下人身上,想要抓握撕毁什么,可脑海里又浮现看到的伤痕,难耐时,便只敢扯住耶律尧耳坠,迫使他抬头仰身。

    青年顺从地照做,顺势轻笑道:“嘶,你轻点。”

    他虽在下位,言语恭敬,但动作眼神无不凶猛狂放。

    宣榕嗓音里带了点哭腔:“……你怎么不轻一点!”

    耶律尧叹道:“好好好,我轻一点。”

    他驾轻就熟地捞过榻边木架上的水杯,递到宣榕唇边。等她抿了几口后,当真放缓了速度。

    可是耳鬓厮磨更为可怕,不疾不徐,像是潮汐漫过,无边无际。

    宣榕想逃,但被抓住手腕,死死钉在他身上,动弹不得。膝盖微疼,双腿泛麻,到了后来,只能无力趴卧在他胸膛之上,长发披散而下,垂盖着两人,随着每一次颠簸而起伏。

    满室旖旎,长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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