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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
    來年夏天八月, 億嘉電器輔導暫告一段落,完成了申報稿,季煙提交了10天的年假郵件。
    王隽答應了安安要在今年夏天帶她去玩點高級的泥巴, 在五月份天氣逐漸熱起來的時候, 安安就在期待了。好不容易等季煙結束手上的工作, 計劃總算能提上日程。
    安安整理完自己的小行李箱, 過來督促季煙和王隽的整理進度情況。
    季煙見她過來,朝她招手, 安安很乖巧地走到她面前,季煙抱她坐在腿上,母女兩人看着王隽整理行李箱。
    王隽按着提前列好的清單整理此次出行的東西,他做得有條不紊, 不慌不忙。
    季煙抱着安安看了一會,說:“去三亞嗎?”
    王隽擡頭看了母女倆一眼, 說:“先在國內,下次去國外。”
    季煙浏覽了一遍他做的安排,說:“沖浪這事我還是看着你和安安玩就行了,我怕摔。”
    安安轉過臉看她:“媽媽, 丢臉。”
    季煙笑:“安安把媽媽那份一起努力了好不好?”
    安安看王隽。
    王隽說:“你媽媽怕疼,我們不勉強她。”
    安安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說:“媽媽,這次你就當觀衆吧。”
    季煙環抱住她:“你個小機靈鬼。”
    一家三口要去三亞度假的消息被姜烨知道了,他和江容冶也要一起參加進來。
    視頻連接着,季煙一邊幫王隽遞菜,一邊問姜烨:“容容有時間嗎?”
    姜烨說:“那必須要有的, ”他頗為認真地說,“她不能一天天只知道上班加班出差, 外面的世界這麽精彩她也得去看看是不是?錢是賺不完的。”
    季煙無語:“你不是更愛錢?”
    “可我會享受啊。”
    “……”好像也是。
    吃完飯,王隽收拾餐桌,季煙拿着手機給江容冶去電,說了明天去三亞一事。
    江容冶說:“去吧,他像只小蜜蜂似的在我耳邊嗡嗡了好幾天,再不去,我怕他半夜拿個大喇叭在我耳邊吼。”
    季煙想了下那個畫面,笑着說:“也就他能治得了你,以前我叫你出去旅游一趟多費勁。”
    “哎,你不也是,現在約你出來一趟多費勁,不像以前随叫随到,你還不是一有時間就黏着你家那位。”
    “……”季煙說,“我們還是別揭老底了,我把王隽做的旅游攻略發你一份。”
    同江容冶通完電話,季煙打開書房的門,另一側的書房傳來鋼琴的聲音。
    王隽又帶着安安在彈鋼琴,房門沒有關緊,大抵是怕她找不到他們,特意給她留了門,季煙走到門口,倚着牆壁,聽了一會,想到什麽,她打開手機錄音将鋼琴曲悄然錄下來。
    五分鐘後,鋼琴聲停,季煙推門進去,王隽和安安一起回頭,安安說:“媽媽,你錯過了我的表演。”
    季煙笑着:“有點可惜,要不要安安再給媽媽彈一遍?”
    安安把琴蓋打開,說:“媽媽聽好哦。”
    季煙和王隽站在一邊,看着她彈。
    安安彈的是一首少兒鋼琴曲——《孩子的夢境》,她彈得算是慢,有種刻意把調子拖長的感覺,但也是這種刻意,使得她能順暢地曲子彈完。
    季煙說:“不錯,比媽媽厲害。”
    安安害羞地撲進她懷裏。
    晚上,安安上床睡覺,季煙給她關燈,回到卧室,王隽剛洗完澡,她走過去拿過他手裏的毛巾給他擦頭發,王隽一下子看穿她的用意:“有話說?”
    季煙點點頭:“你好有耐心。”
    “你指哪方面?”
    聽這口吻,又要開始不正經了。
    想到明天不用上班,下午才出發去三亞,晚上不正經也沒事。
    季煙擦了會他的頭發,順勢坐在他腿上,說:“教育孩子的事上,你太有耐心了,我覺得要是換完我來帶安安,我做不到你這麽好。”
    他低頭蹭着她的鼻尖,說:“對自己有耐心些,不用輕易去否定自己沒做過的事。”
    她說:“我認真的,就剛才安安彈的鋼琴,你把她教得太有耐心了。”
    王隽安撫她:“現在看來你很滿意我的教學成果。”
    她何止滿意。
    她喜歡小孩,但對帶養小孩完全沒有任何期待,主要孩子太磨人耐心了,她又是要求比較完美的那種,她無法想象如果安安是她帶的,那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發展,恐怕矛盾會有不少。
    王隽說:“我還能做得更好,等過兩年你再看看。希望到時還能得到你的誇獎。”
    季煙摸着他的頭發,貼在他的耳邊,說:“那今晚……要不要獎勵?”
    話音剛落,她一個輕呼,王隽給兩人換了個位置,她被抵在梳妝臺前,他親着她的下巴,說:“你在勾引我。”
    “沒有,”她說,“我就事論事,純屬你做得好。”
    “下回做得更好是不是可以要其他的獎勵?”
    她唔了聲,甘願掉進他的陷阱:“你要什麽獎勵?”
    他在她頸間停住,半晌,輕輕笑出聲,氣息撲在她的皮膚上,她心顫着,他察覺了更加來勁,不回她。
    等了一會,季煙還是沒等到。
    她說:“看來是沒想到。”
    他嗯了聲:“先賒着可以嗎?”
    賒賬?
    要發生在以前,她保不齊要笑話他,可今晚,她卻覺得這是一個很美妙的詞。
    它不止代表一個承諾,它還代表着他們的未來。
    季煙說:“可以,無期限地給你賒着,你什麽時候想好了什麽時候來找我兌現。”
    他親了親她的頸間,在她呼吸有點不平穩的時候,他抱起她朝大床走去。
    一整個夜晚,季煙都在為‘獎勵’二字付出代價。
    到了後面,她實在後悔怎麽就說了那話。
    -
    下午,季煙換好衣服,看着精神狀态良好的王隽和安安兩個人,她打了個哈欠,說:“你們都不過周末的嗎?”
    安安做了個羞羞臉:“媽媽賴床。”
    王隽摸摸安安的腦袋,說:“媽媽只是工作累了,多睡一會。”
    安安偷笑。
    颠倒黑白。
    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何犯困的季煙瞪了王隽一眼,偏偏王隽渾然不覺一般,問:“要不要把機票延後?”
    安安也在看她:“媽媽,你要是想繼續睡,我們明天過去。”
    季煙直覺王隽就是故意的,帶着女兒一起欺負她。
    她說:“和你幹媽幹爸都約好了,我們要做個誠實有信的孩子。”
    安安說:“爸爸說了,有時也可以不用。”
    “???”
    季煙看向王隽,王隽掩嘴輕咳兩聲,假裝沒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問:“出發了?”
    季煙讓安安先把行李拉到門口,她留住王隽,問:“你教壞安安?”
    王隽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
    “不用解釋了,你的賒賬正式取消。”
    “我……”
    “別你了,我還不了解你,你太能說了,這次別想蒙混過關。”
    王隽:“……”
    三人和江容冶還有姜烨在機場彙合。
    一見到江容冶,季煙拉着安安和她說話,全程不搭理王隽,姜烨看出情況了,說:“你惹你家季煙了?”
    王隽有些頭疼:“把你老婆帶走,別黏着我老婆。”
    姜烨哈哈笑着:“明明是你老婆扒拉我老婆,我還想讓你老婆別黏我老婆呢。”
    看着姜烨一副看他笑話的樣子,王隽明白了,幾個人都逮着機會損他。
    一路郁悶到了三亞,下了飛機,提前安排了好車,五人到下榻酒店。
    王隽原本定的房間是兩套,都是最高規格的套房,原本是一家一套,可季煙似乎存心在針對他,拉着安安和江容冶占了其中一套,說:“我們三個女生一套,你們倆……”
    她想了下,“自行解決。”
    王隽:“……”
    姜烨:“容容?”
    江容冶難為情地說:“我真是好久沒和小煙獨處過,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就體諒體諒我。”
    兩大一小拉着行李箱,當着兩人的面關上門。
    姜烨眨了眨眼,看着王隽:“你是不是應該給個解釋?”
    王隽扶額:“除了我家季煙,我沒和別人同處一室的習慣,你自己再去訂一間。”
    “!!!”
    姜烨說:“你們倆鬧情趣,帶上我和容容幹嗎?我做錯了什麽,難得和我家老婆出來度個假,老婆還被拐走了?”
    王隽面無表情地關上門,将他的抱怨擋在門外。
    姜烨:???
    他簡直是無妄之災!
    -
    季煙把安安的行李拉進她房間放好,留着她一個人在房間收拾。
    江容冶看了兩眼,見安安能自己好好收拾,很不可思議t:“你們怎麽教的?”
    季煙瞥了她一眼的肚子:“想生了?”
    她和姜烨上個月領證了,但婚禮還沒辦,主要是江容冶的工作太忙了,她又不喜歡那些繁瑣的禮節,她和姜烨有來年旅游結婚的打算。
    江容冶笑着拍了她以下,說:“想什麽呢?我還沒快活完呢,怎麽可能火急火燎地就去生孩子。”
    季煙說:“不是我教的,是他教的。”
    江容冶說:“看不出來啊,上次我一同事在公司加班,老公不管事,不放心孩子一個人在家,就帶來辦公室了,那真是小少爺。喝個水,都得我同事親自倒,吃個小餅幹,屑掉了一地還得我同事自己撿,最後辦公室空調調太低了,孩子不穿衣服還得我同事哄,”最後她總結,“看着真讓人恐婚恐育。”
    想了下那畫面,季煙說:“你争取不讓你家那位也這樣,最好在生孩子之前把孩子的教養問題說好了。”
    說話間,江容冶的手機嘟嘟地在響,她瞥了一眼,摁掉,問:“你怎麽和他商量的,供我參考參考?”
    季煙說:“也沒怎麽商量。”
    江容冶切了一聲:“你就裝。”
    “真的,”季煙說,“他要孩子比我還急,我就說我只管生不管養,他就說他來養。”
    江容冶不可置信:“就這麽簡單?”
    “嗯嗯,”季煙指了指她的手機,“你手機一直在響,你确定不先看看?”
    江容冶把手機拿給她看:“都是那只麻雀發過來的,你說一個男人怎麽能說那麽多廢話。”
    季煙大致掃了兩眼,說:“人家那是喜歡你,不喜歡你能發那麽積極嗎?”
    “你還擠兌我,你和你家那位怎麽了,一來就鬧分居,要不是因為你,這只麻雀需要跟我訴苦裝可憐嗎?”
    季煙說:“他還在門口?”
    “嗯,坐在行李箱給我發信息,”江容冶煞有介事地說,“那真是一秒也不帶停地發。”
    季煙笑了:“我趕緊把房間讓出來給你們。”
    “不用了,安安東西都收拾好了,你讓你家那位把房間讓出來。”
    季煙猶豫了下,給王隽電話。
    王隽似乎就在等這通電話似的,幾乎是她剛打出去,他那邊就秒接:“原諒我了?”
    季煙說:“你趕緊把房間讓出來吧,再下去,姜烨的哀怨就快把容容淹沒了。”
    “稍等。”
    沒幾秒,房間響起門鈴聲。
    季煙過去開門,王隽拉着行李箱站在門口,一臉平靜地問:“我可以進來嗎?”
    江容冶笑笑地走出去,拉着一臉哀怨還想指責王隽的姜烨回房了。
    那邊門關,季煙往屋子裏走,王隽走進來把門帶上,他看了眼房間,安安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行李,這會坐在地上玩積木。
    他走過去和安安打了聲招呼,然後輕聲把門掩上過來找季煙。
    “安安那句話純屬是開玩笑。”他斟酌着話語,很為難很怕又說錯話的樣子。
    季煙忍着笑,裝作冷漠地看着他。
    思索了數秒,王隽放棄了狡辯,說:“人世險惡,我教她一些美好品質的同時我也要跟她說一些反面的東西。”
    “詭辯。”
    聽到這兩個字,王隽知道她沒再和他計較了,他過來抱住她,說:“是不是詭辯你比我懂。”
    她瞥了眼他的手,他趕在她開口前說:“別再把我往外推了,剛才那半小時我都把後半生想好了。”
    她被他逗笑了:“這麽不經吓?”
    “不經你吓。”
    她笑笑地看着他。
    他卻說得如同劫後餘生一般,“我說認真的。”
    他表情極為正經和嚴肅,季煙看了會,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他攬住她的肩膀,是有些無奈的:“笑吧,你開心最重要。”
    安安大概是拼完積木了,打開房門,看媽媽在笑,爸爸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說:“你們是不是忘了安安?”
    王隽把她抱起來,坐在兩人中間的椅子上,說:“你是媽媽和爸爸的寶貝,怎麽會把你忘了。”
    “那媽媽在笑什麽?”
    王隽沒應聲。
    季煙摸着她的腦袋,說:“爸爸媽媽在笑有你這個乖寶貝。”
    安安眼睛滴溜轉了轉,然後在兩人臉上各自吧唧一口。
    季煙說:“你表達感情的方式很像我。”
    安安看了眼王隽,說:“爸爸教的,說要跟媽媽一樣。”
    季煙挑眉:“什麽樣?”
    安安擰眉想了下:“忘了。”
    季煙看向王隽。
    王隽擡頭望天。
    沒一會,安安自己跑開去玩了。
    季煙問王隽:“從實招來。”
    王隽略作猶豫:“說了我晚上還能在這邊睡嗎?”
    她點點頭:“可以。”
    他遲疑數秒,附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季煙聽了,臉紅如血。
    她說:“我是這樣嗎?”
    王隽說:“在我眼裏你一直這樣。”
    “一直?”她說,“剛認識那會你就這麽看我了?”
    王隽笑而不語。
    季煙确實徹底紅了臉。
    王隽剛才附在她耳邊說的是——
    熱情奔放。
    他喜歡她表達感情的樣子,希望女兒也一樣。
    她沒想過從兩人認識以來,他就這麽看她了。
    季煙有驚訝,有羞赧,但更多的是歡喜。
    一時間,她不知道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