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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貓》二十六
    溫莫自然不可能大呼小叫,他只會使勁擰鐘洺的腰。
    欣賞完鐘老板隐忍的表情,他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
    “你這叫卸磨殺驢。”鐘老板說。
    溫莫故作訝異:“我這是在獎勵你啊。”
    “有這樣的獎勵方式?”
    溫莫溫和一笑:“你這麽優秀的落地服務,當然要搭配獨特的獎勵方式。順便,給你個五星好評,挺穩當。”
    鐘洺聽到“好評”就馬上高興起來:“好評要的,我最愛好評。這兩個字一出現,我全身心都能舒暢一整天。”
    溫莫抿嘴笑,這也太誇張了點。他這時候還不知道一個好評對鐘洺來說意味着什麽,只當這妖怪喜歡玩略帶一點刺激的小游戲,心裏暗暗記下,下次還這麽獎勵他。
    鐘洺拉着溫莫走進一間古風古韻的酒樓,大堂側邊的掌櫃一見着他,立馬停下手裏的算盤,跳下凳子小步跑出櫃臺,拱手畢恭畢敬道:“呦,鐘老板來啦,這回又是哪個倒黴蛋勞您大駕?說說此人相貌八字,小神替您查一查。”
    這掌櫃個子不高,只到鐘洺腰部,白白圓圓的像只湯圓,模樣長得十分喜人,一雙小眼睛笑成了縫兒,唇上兩條長長胡須,随着他說話一抖一抖,十分有趣。
    “咳咳,盧掌櫃請這邊,”鐘洺很親切地一手攬過他,推着他走到一旁,壓低聲音說,“等會兒給我一間房。”
    盧掌櫃陡然睜大了眼睛:“啊?哦哦,咱們這有的是房間,不知您……”
    “單人間就行,但窗要緊,牆要厚,你們道主開密會那間就可以。”鐘洺金瞳半斂,嘴角點着促狹的笑。
    湯圓頻繁擦腦門的汗:“好的,既然鐘老板開口,那必然沒有問題。”
    “很好很好,盧掌櫃夠給面子,”鐘洺繼續說,“然後我還要……”
    鐘洺和湯圓掌櫃在牆邊小聲密謀,溫莫沒跟過去,大廳裏客人不多,他随便找了張桌子坐下。酒樓的客人們穿着非常有特色,比之前一起吃大席的夥計們更彰顯個性,相同的一點,他們衣服都是古今元素混雜,相貌也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匆匆一瞥,溫莫就找出了一個長羊角的朋友,和一個臉上有兩張嘴巴的姑娘。
    那些人吃飯動作慢而輕,時不時互相交流,不過他們的語言像加過密一樣,難以理解。大部分客人對鐘洺興趣濃厚,一直盯着他看。
    小部分人扭頭打量溫莫,他們的眼珠又黑又大,幾乎完全蓋過四周眼白。
    溫莫低下頭佯裝嗑瓜子,沒再繼續觀察。
    鐘洺談完,回到他身邊,也坐下來抓了把瓜子:“點了幾道菜,先填填肚子。”
    “其實我還真有點餓了。”溫莫揉揉發紅的眼睛。
    “你不止餓了,還困呢,算下來已經有36小時不吃不喝不睡,夠難為你的。”鐘洺用拇指把瓜子一個一個捏開,仁兒全放在一只白瓷小碟子裏,沒幾分鐘就堆成一小堆,他屈指把碟子推到溫莫跟前。
    溫莫拈起一粒瓜子仁,問:“這瓜子兒和我們平時吃的有什麽區別?”
    鐘洺說:“沒有任何區別,這是無常道從咱們那邊買來的,這裏什麽都種不出來。”
    溫莫微張着嘴,驚奇不已。
    菜上得很快,兩大碗黃魚面,幾道精致小食,菜品多是海鮮。
    溫莫自己也愛吃海鮮,這些菜都很合他的口味,偏酸甜口,沒有太辣的。鐘洺極力向他推薦這家店的黃魚面,鮮香滑嫩,堪稱一絕。
    吃面前先喝一口湯,溫莫滿嘴濃郁香氣,頓時食欲大增,兩人幾下就吃得盤光碗淨。
    溫莫心滿意足地擦嘴:“接下來要去哪兒?”
    “不是困麽,自然是去休息,”鐘洺大貓似的伸個懶腰,“休息不好工作效率就低,就算是神仙也要睡飽才能幹活。”
    溫莫輕哂:“原來你知道啊。”
    燭燈搖曳,映着鐘洺的金色眸子狹長且惑人,他用指尖點點溫莫的手心:“剛才盧掌櫃說,今天晚上就剩一間空房了。”
    “我們可以去別處問問,”溫莫怕癢,猛一縮手,不小心把鐘洺手指攥住了,“這條街上好像有很多酒樓客棧。”
    鐘洺搖頭:“不去,別的地方貴,我有這家會員卡,可以打折。”
    溫莫撓撓手掌沒回話,妖怪又冒出一句:“兩個。”
    “哪裏有兩個?”溫莫眨着眼睛問。
    鐘洺:“我說你右手有兩個鬥。”
    “嘁,”溫莫嗔怪地瞟他一眼,“我看你滿頭都是鬥。”
    “哈哈哈,”鐘洺把他拉起來,“腦袋上長的那叫旋兒,走吧,經費有限,咱倆就擠擠湊合一晚。”
    “你睡覺不打呼吧?”
    “不打,”鐘洺說,“但有時候會突然跳起來打人。”
    “什麽?”
    “假的。溫師傅放心,打誰也不打你,你這麽脆,我怕背人命。”
    房間在二樓,走廊燈暗,氛圍讓人不太舒服,客房裝的都是古式的精雕木門扇,莫名泛着一股陰冷潮氣。溫莫總感覺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許多東西用黏-濕的視線掃他的脊背和腿。
    鐘洺回頭瞪了一眼,一間間房門背後唰唰作響,有什麽慌忙逃命去一樣。
    他倆訂的房間在盡頭,空間不大,床也很窄,擺張桌子就滿了。
    溫莫感到胸口發悶,剛想打開窗戶,鐘洺按住了他的手,給他倒了杯熱茶。溫莫喝過之後好受很多,一直壓抑着的困乏疲憊也全部湧上腦袋,困得不行,眼皮上像墜了石頭。
    鐘洺看着他笑:“去睡吧,我在旁邊守着你。”
    “你不睡嗎?”溫莫靠在床邊,迷迷瞪瞪地問。
    “不用操心我,你只管好好睡覺,”鐘洺把他推倒,貼心地幫着調整枕頭,蓋好被子,放下床簾,“這裏晚上很冷,當心着涼。”
    溫莫一大半意識已經遨游太空去了,硬是掙紮着伸出一只手拉住鐘洺,聲音輕如羽毛:“擠一擠……也不是不可以。”
    鐘洺一低頭,鑽進月光似的薄紗床簾裏,隔着被子抱住溫莫,眼神比春水更溫柔。
    溫莫說:“你別歪在我身上啊,怪重的。”
    鐘洺一下一下拍着他,就像曾經被他哄睡時那樣:“這間屋子可以保護你,晚上無論誰叫你出去,都不要理他,記住了嗎?”
    “不是說守着我嘛……”溫莫一句沒嘟囔完,已經睡着了。
    鐘洺撐起身,眼中銳光一閃,從溫莫脖子後面揪出一根長長的黑色頭發,萬分厭惡地向身後一甩,那根頭發末端燃起一小簇火苗,“騰”地一下瞬間燒盡,地板上連粒灰都沒剩下。
    房門被“磕磕”敲響,鐘洺下床打開門,接過夥計送來的一只銅盤,又将門輕聲關上。
    銅盤上放着一支毛筆,一盤朱砂,還有幾張空着的黃符紙。鐘洺用酒樓特制的茶水和開朱砂,揮筆寫滿幾張符紙,又在牆壁上畫了幾道,做完這些,他就靜悄悄坐在桌邊,望着溫莫的睡顏發呆。
    這裏似乎沒有白天,天一直那麽黑,那麽陰冷濕寒,夜空中缺一輪月亮,映入房間的微弱光芒不知從何而來。
    溫莫裹緊被子仍覺得冷,身體不自覺蜷成一個球,噩夢中他被人丢進一個大水潭裏,潭水又黑又冰,水下還有好多慘白鬼手往下拽他的腿,溫莫拼盡全力向上游,可就是浮不出水面。
    頭頂的寒月破碎成一把玉光,逐漸遠離他。
    他一頭冷汗地驚醒,恰巧聽到有人在叩門,不由得更加害怕,心髒撲通撲通錘着胸口,差一點就要跳出來了。
    溫莫左右張望,房間裏只剩下他自己。“叩、叩、叩”,門外的人出聲道:“溫莫,快開門,是我啊。”
    他毫不猶豫地下床去開門,因為這是鐘洺的聲音。
    門只開一條縫,溫莫謹慎地向外探視,走廊裏黑漆漆的,連絲鬼影都沒有,正要将門合上,一只細瘦蒼白的手赫然扒住了門框。
    “溫莫,你怎麽把我關在外面呀,”鐘洺把溫莫推進房間裏,雙臂背向身後拴住房門,表情幽暗地走近他,“真狠心。”
    溫莫冷着臉:“不是說好陪着我嗎,你剛才去哪兒了?”
    “人有三急,理解一下。”鐘洺伸手捏住他下颌,妖氣邪肆的俊臉逼近,就要吻上溫莫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