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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貓》三十三
    一瞧見鐘洺沉下的黑臉,朝天辮小孩馬上躲到溫莫身後,兩手抓着他襯衫下擺,好像對面是什麽兇神惡煞的魔鬼。
    “你看你把他給吓的,”溫莫拉着小孩兒的手走進去,問他,“你找鐘洺有什麽事?”
    朝天辮覺得眼前這位美麗溫柔的小哥簡直是天使,不由得想要親近一些,可憐巴巴地貼着溫莫說:“小妖也是被迫無奈,鐘洺大人一連數日不見蹤影,上面又催得緊……啊,敢問小哥芳齡幾何?”
    鐘洺一把薅掉小妖撫摸溫莫手背那只賊爪,瞪着他說:“再裝嫩撒嬌就把你扔山那頭去。”
    “啊,兇兇,可怕。”朝天辮又躲進溫莫懷裏。
    鐘洺揪住他的辮子用力向後扯:“給我撒開!一大把歲數了,要不要臉?”
    溫莫笑笑,有點尴尬:“別對他這麽兇啊,那個……你倆聊吧,小朋友你喜歡喝什麽?果汁行嗎?”
    鐘洺:“他什麽都不喝。”
    朝天辮:“一杯清茶就好了,勞煩小哥。”
    溫莫剛轉身,那孩子又泫然欲泣地說:“小妖今天為了能及時趕來,天還黑就從神司出發,路上一走就是好幾個小時……”
    溫莫平靜地看着他,溫柔假笑:“還吃點什麽?”
    “能給我一根您菜園裏的茄子嗎,看上去很好吃。”小妖怪無視旁邊鐘洺要殺人的眼神,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
    溫莫點頭:“可以啊,簡單清蒸一下還是……”
    小妖交握雙手舉過頭頂向他一揖:“生吃就好,多謝多謝。”
    廚房裏,鐘洺拿過溫莫手裏的茶杯茶壺,把他往卧室推:“你去睡,讓我來應付他。”
    溫莫打了個呵欠,是真的困到極限了:“那行,有話好好說,不要在我家裏打架。對了,你走的時候叫我一聲,別管我睡沒睡熟。”
    “好,”鐘洺給溫莫蓋上薄被,輕輕關上門,“睡吧。”
    當他手裏拎着兩杯敷衍茶水重新回到客廳,朝天辮小妖正咔哧咔哧嚼着一根新摘下來的茄子,眯着眼睛滿臉的陶醉與享受。
    鐘洺把茶水放下,坐在他對面:“好吃嗎。”
    “好吃好吃,”小妖連連點頭,“這是我吃過最清甜爽口的茄子了,果然還是人類種的蔬菜更優秀,可以再來一根嗎?”
    “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鐘洺皺眉,“茄蛙,把這次考核結果給我。”
    茄蛙猛然睜開眼睛,跳到地上:“對對,差點把正事忘掉。”他心虛地瞄一眼鐘洺的表情,摘掉自己背後竹箱,慢手慢腳地在裏面翻找。
    鐘洺皮笑肉不笑:“你最好能帶來一些讓我高興的消息。”
    茄蛙額頭涔出汗珠,翻找的速度更慢了,身體開始止不住地打顫。
    “如果這次還沒過,”鐘洺聲調一變,雙眸發出瘆人的幽光,獰笑着,用長出尖利指甲的手指在茄蛙腦袋上打轉,撥弄他那根炮撚小辮兒,“我就把你們都宰了,然後辭職。”
    茄蛙渾身劇烈地打着擺子,閃電一般飛快地掏出一枚卷軸,然後手腳并用退至門外,将腦袋抵在地上:“請山神大人……查查查閱……”
    鐘洺拾起那個樣式古舊的卷軸,心情忐忑地拆掉上面的纏繩。
    溫莫剛剛睡着就聽見外面一聲慘痛的嗷叫,他坐起身發了會兒懵,以為是個噩夢,于是又躺下睡了。
    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香,醒來時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溫莫看窗外天色仍是微黯,沒過腦子就問:“我就睡了幾分鐘?怎麽天還沒亮啊。”
    “這是快到晚上了,你睡了一天。”鐘洺坐在床邊,看向他的眼神輕柔又執着。
    剛聽見床上“喵喵”的叫聲,小花就從一邊跳進他手心裏,用毛絨絨的小圓球腦袋蹭他的手,琥珀色眼睛關切地望着他,溫莫被老父親式的喜悅包圍住,用臉在小花背上搓了搓,抱着她要去開罐頭。
    鐘洺跟在身後:“你也餓了吧,我點了外賣,一會兒就送過來。”
    溫莫這才覺得肚子确實扁着,喉嚨也非常幹,最無法忽視的是腳下虛浮,雙腿酸軟無力,走路頭重腳輕,眼前冒金星。
    他回頭瞪了鐘洺一眼,自從和這家夥-搞-在一起,他作息紊亂日夜颠倒不說,生活習慣極不養生,腰也酸背也痛,這才兩三天而已,時間一長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樣。
    “以後不能總這樣,”溫莫打開罐頭,輕柔撫着小花的毛毛,一邊說,“我不像你們年輕人,經不起折騰,之前就算了,往後最多一個月一次。”
    鐘洺說:“殺了我吧。”
    溫莫笑出聲:“你就不能稍微……克制一點嗎,沒有自律哪來的自由?”
    正在埋頭幹飯的小花猛地擡起腦袋,探頭探腦打量他倆,好奇他們的談話內容。
    鐘洺直直伸出兩根食指,一左一右把她耳朵堵住,對溫莫嗔怪道:“當着小孩兒面講什麽呢,再說你很年輕好不好,一個月一次會堵的,有蓄有疏這才叫養生,你看你現在氣色多好。”
    “去去去,少拿歪門邪理糊弄我,”溫莫甩甩手,“實際上每年春分、夏至、秋分、冬至這四天就足夠了,一個月一次都有點多。”
    鐘洺震驚無比,滿臉不可置信,而後痛心疾首:“溫莫,認識你這麽久,我今天才知道你是個反人類者。”
    “你才反人類呢。”
    “你太殘忍了,真的,這是我今年聽過最毛骨悚然的一句話。”
    這時鐘洺接到一個電話,是外賣到了,他去門口拿回來,大大小小的盒子擺滿一桌,房子裏頓時香氣萦繞。小花瞬間對罐頭失去興趣,雙眼發光地跳上餐桌,這裏嗅嗅那裏瞅瞅,喵喵叫着催他倆開飯。
    溫莫拿出兩人的餐具,把包裝盒一一打開,露出滿意的笑容:“鐘老板又破費了,買這麽些好吃的。”
    鐘洺故意板着臉,把烤雞海鮮什麽的往自己這邊摟,然後小拇指勾住一份涼拌青菜拼盤,往溫莫面前一推:“溫師傅吃這個就行了,這多養生。”
    “這你就不懂了吧,養生講究一個葷素搭配。”溫莫跳過去把他往旁邊擠。
    鐘洺死守陣地不肯松手,結果被食欲-熏心的溫莫頂了個踉跄,兩人鬧騰半天才開始好好坐下吃飯。
    小花饞得不行,跳到溫莫腿上,兩只前爪扒拉他跟前的烤雞,眼睛裏閃爍着渴望。
    溫莫搖頭:“不行哦,小花你不能吃這個,乖,咱們吃罐罐。”
    “喵!”小花強烈抗議。
    鐘洺說:“其實……小花跟普通的貓不一樣,她什麽都能吃,沒事。”
    “這可不能大意,”溫莫表情嚴肅起來,“貓吃這類東西是非常危險的,小花還這麽小就更要注意。”
    “咳咳。”鐘洺朝小花使個眼色,暗中朝她招手,小花佯裝跑去吃罐頭,趁溫莫不注意,鐘洺趕緊摸了個烤雞翅給她。
    溫莫問:“今天早上,那個孩子找你什麽事啊。”
    鐘洺:“嗯?誰?”
    “就那個紮小辮子的小孩兒,”溫莫說,“後來我好像聽見誰‘嗷’的一嗓子,你是不是把人家孩子吓哭了?”
    “……”鐘洺嘆一聲氣,“別提了,談這事毀心情,晚點再仔細跟你說吧。”
    見鐘洺神色不太開心,溫莫也就不再追問,把話題引到別處,兩人吃完飯,溫莫把剩下的食物放進冰箱,一回頭,桌子已經擦得幹幹淨淨。
    鐘洺顯然不想現在就回去,像只大型寵物一樣跟在溫莫身後,攆都攆不開。
    “明天上午我得出攤,”溫莫坐到自己小工作室的桌子前,抛給鐘洺一個逗貓棒,“你幫我逗逗小花,她這幾天在家裏怪悶的。”
    鐘洺歪靠在一邊的單人床上,目不轉睛地盯着溫莫看,兩只大手像牡蛎似的一開一合。每次手掌一打開,小花的腦袋就從裏面鑽出來,合上前再躲進去,這游戲她玩得不亦樂乎。
    無意中瞄見桌角一抹深綠色,鐘洺伸手把它拿過來,是只中間畫橘貓頭的森綠錢包,他目露欣喜:“這只你沒賣啊?”
    溫莫縫着東西,扭頭看了一眼:“那是給鐵錘留的,上次看他好像挺喜歡,我就沒舍得賣。說起來,我已經好幾天沒見鐵錘了,真有點想他。”
    鐘洺有種撲上去把這人抱懷裏狠狠親一頓的沖動,但還是淡淡道:“一只貓懂什麽,不如送給我吧。”
    溫莫說:“行啊,十塊錢。”
    “啊?咱們這種關系,你還跟我要錢?”鐘洺大為吃驚。
    溫莫頭也不轉,語氣漫不經心:“一碼事歸一碼事。”
    鐘洺不服氣:“行,可以,先把欠我那八萬八拿來。”
    溫莫陰笑:“什麽時候,有借條嗎,我不記得了。”
    “壞蛋人類!”
    鐘洺彈坐而起,伸臂将溫莫摟倒,按在自己腿上不讓他起來,并不停在他-腰-間最敏-感的部位抓撓:“再說記不記得,嗯?記不記得?喵喵喵。”
    “哈哈哈哈,哈哈哈,”溫莫不受控制地大笑撲騰,但還是小心高舉着手裏的針,生怕紮着鐘洺,“哈哈,別鬧了快放開我,你這個黑心奸商,明明就只有一千萬,給我畫那麽多零!”
    鐘洺把溫莫扶起來,理了理他翹起來的幾縷頭發:“溫師傅眼界變高了,一千萬都瞧不上,啧。”
    溫莫被他鬧得臉頰發燙,渾身-燥熱,趕緊坐遠一些平穩呼吸,他看着鐘洺手裏的深綠錢包問:“真喜歡這個?”
    鐘洺猛點頭。
    “那好吧,”溫莫作出痛惜的表情,“只能讓小貓咪忍痛割愛了,可憐的小鐵錘。”
    鐘洺傾身,一口把他親住。
    深夜,溫莫感到枕邊有輕細的響動,起身扭開夜燈,是小花在扒拉他。
    小花叼住溫莫睡衣角,示意他跟自己出去。溫莫輕輕拿開腰上搭着的胳膊,見鐘洺仍在熟睡,毫無察覺,就悄聲随小花走出門外。
    他倆走到客廳,小花噠噠地從角落裏叼來一個球給他,溫莫一看,原來是個胡亂揉爛的布團,材質很特別,半分像紙半分像綢子,上面布滿扭曲的字跡。
    “這是什麽?”
    溫莫鋪平這張布,借着明亮月光一照,正中間赫然一個零分的“零”字,鮮紅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