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知道就……”
    里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神宫寺千夜又提出新的观点:
    “完美的结局不一定是全员存活,即便有人牺牲或是留有缺憾也可能是完美的结局。”
    “是、是吗?”
    “举个例子,假设我没有赶到西餐厅,店长和孩子们全都死了,织田君为了复仇也死了,活着的人不得不终身背负悲伤与痛苦,旁观者也不喜欢这种悲剧,但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故事吗?”
    神宫寺千夜越说越激昂,对文学的狂热被表现得淋漓尽致:“为理想而生,又为理想而死,将理想通过死亡传承给生者,最终充满希冀的理想化身为痛苦的诅咒,即便不美满也同样完美!”
    里苑:“……”
    里苑:“有道理,就是你可能会被人打。”
    “为文学献身,在所不惜。”神宫寺千夜顿了顿,“而且打不过我。”
    不给里苑吐槽的时间,他继续高谈阔论,话题越来越抽象:
    “所以,究竟该如何定义完美的结局?是将故事定格在Giotto死前,还是死去的瞬间,还是死后的日子?又或者是我们再度相聚?还是其他时刻?”
    里苑扶着额头,无力地摆了摆手:“别念了,我头疼。”
    她太天真了,以为自己可以驾驭神宫寺千夜的脑回路,没想到威力不减当年,甚至还有超越的迹象。
    神宫寺千夜倒也没有继续为难,只是长叹一声:“助手,现在你理解我的难处了吗?”
    里苑木然地点头:“太理解了。”
    完全理解不了一点。
    这不就是没事找事吗?回忆录又不是编故事,结局停在哪里都差不多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有区别,按照神宫寺千夜的企业级理解,不管写什么结局都能编出一长串煞有其事的解读。
    但神宫寺千夜不那么认为,他面露愁容地把难题抛给了里苑:“身为道标,你觉得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又要卡文百年,等到彭格列二十代目再交稿?”
    “我……”
    正当里苑思考该怎么胡编乱造…啊不…尽道标的责任,救星来了。
    五条悟在遥远的港书总部一顿狂喊。
    ——“「神宫寺千夜」!完工了!快来验收!快点快点,别闭关写文了!我费了好大的劲精心打造的超豪华办公室更重要!”
    聒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耳边敲锣打鼓,听得神宫寺千夜差点条件反射地开启静音模式。
    随着信徒日渐增多,真名被呼唤的频率越来越高,连睡觉乃至创作期间都会被呼唤,饶是情绪稳定的他都难以控制被打扰的烦躁。
    关键大部分时候不是人命关天的要紧事。
    比如五条悟经常喊他的名字玩,结果闪现过去说飞行棋四缺一,最后一名请客,还要吃横滨最贵的怀石料理。
    是以,他特意跑去咨询神社人流量很多的神明,该怎么屏蔽骚扰信息。
    但这次似乎不是骚扰。
    “办公室建好了。”神宫寺千夜合上茶几上的稿件,偏头看向发带少女,“要一起去看看吗?”
    里苑眼前一亮:“去!”
    她只看过五条悟的神社图纸,没见过实景图,不知道最终效果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还是一比一高还原。
    最重要的是,她很好奇被蒙在鼓里的神宫寺千夜收到这份惊喜的反应。
    场景变换,从别墅客厅转移到港书顶层。
    里苑紧紧盯着白发少年的脸,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铛铛铛——!”
    五条悟摇晃提前准备好的神乐铃,完全没有这是巫女跳舞或祈福使用的自觉,纯粹当成了让氛围更热闹的工具。
    与此同时,站在左右两侧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拉响礼炮,彩色的卡纸与花瓣如天女散花般从空中飘落,像是要为一黑一白的神明神器组合抹上五颜六色的涂鸦。
    神宫寺千夜错愕地愣在原地:“这是……?”
    “为我们的千夜神建造的神社!”
    五条悟元气满满地张开双臂,像是拥抱大千世界:“怎么样?喜欢吗?”
    他愉快地转了一个圈,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是里苑提出的想法,我付诸行动实现的!”
    原本现代化的平顶被改成了更具古雅之美的尖顶瓦片,不同于先前和黑手党气质匹配的阴冷氛围,四根鲜红色的粗壮柱子撑起屋顶,显得内部正式端庄,却不失生命力。
    最中央是一张木质长桌,摆放着大米、清酒等最基本的祭祀品,还有装在白盘里的塑料水果和塑料烤鸡。
    长桌后供奉着一座神社主人的神像——Q版千夜粘土人。
    由于雕刻正儿八经的神像太耗时了,并且搞得太严肃不符合港书的基调,五条悟向夜斗下了一单ob11娃头定制的加急单,再插进提前购入魔改脖子的素体,穿上精心挑选的娃衣大全套,神像就算完功了。